。没有抗议及不悦。提步便跟了进去,并随手关上门。迎面扑鼻而来的是一阵辛辣呛鼻的威士忌酒味。张搴目光一扫,果然办公桌上有两个空着的酒瓶,但不见酒杯。甭猜,肯定是一个人喝闷酒留下的证物。空气中混着酸臭和汗水的味道叫张搴当下有些做呕,真想马上打开窗子,让空气流通,去掉这噁心气味。可一想起主人龟毛怪异的个性,当下张搴决定忍下来,努力调和着自己的气息,免得叫自己真忍不住把不久前吃的早餐给吐了出来。
这是间一房、一厅的小小办公室,面积顶多几百平方呎。一厅是尤金的办公室、会客室兼临时寝室。一房则是他的档案室、资料库、书库、兼小厨房。倒不是尤金租不起更大的办公室,以他的身家财力即便买下这栋大楼也不成问题。头一次合作时,张搴想了许久。最终找出的唯一合理解释,这小小办公室符合尤金他低调不招摇的作风。
过了一会,尤金拧着两个高档骨瓷,有着鲜艷花朵图案的咖啡杯子从里头出来,飘香的cppucco瞬间冲散且取代了室内原先的昏沉酒气。尤金来到客厅,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了张搴。接着一屁股坐进了上头有张毯子的沙发里。显然这沙发是他昨晚的床舖。张搴跟着在对面坐下。
「尤金,有件事情要找你帮忙。」
尤金抬头瞄了张搴一眼,继续啜着他手中的咖啡。完全没有反应。要是头一次见面,肯定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接话。但这不是头一回,也不会是最后一回,因而张搴只得继续唱独脚戏。
「这次要麻烦你捉贼。」
张搴话毕,只见尤金又啜了口咖啡,然后不慌不忙把咖啡放在前面的茶几上,吸了口气,伸了伸懒腰,加上个大大的哈欠。最后才将他那半开半闭的朦胧眼珠移到访客身上,悠然开口。
「捉贼?!为这种小事找上我。抱歉,我没有兴趣。」
要不是张搴早领教过尤金的古怪脾气和个性,早就立马起身走人,要不也开口回呛。但张搴没这么做。他的脸部一揪,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吐着一抹诡异,因为经过几回交手后,他明白如何对付这傢伙-尤金。
「这不是普通的贼。」
「真要一般的小毛贼,那找得上你亲自出手帮忙。这是个连nypd,fb…我想…即便是福尔摩斯本人亲自出马…也未必能逮得到的…贼!」
「既然如此,你怎么知道我可以捉得到这傢伙?」尤金眉头一挑,半瞄着张搴,带着些许上扬鼻音回应。
「我没说你能捉到她?」张搴应得呛辣。
「那你来找我干嘛!?」高傲又不耐的尤金当下便动了些火气。一大清早碰上这种挑衅,叫他原本犹在半梦半醒的委靡精瞬间为之一振。
「看来我是找错人了!抱歉,打扰了。」张搴身子一挺,起身,作势离开。
「是…什么样的案子?!」
尤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张搴知道这球赛的第一局,他赢了。身子一转,不疾不徐回到原来的位子上。
张搴接着把先前在博物馆里遭遇详尽地向尤金述说了一番。结果换来对方的一阵歇斯底里的嘲讽大笑。
「有其师,必有其徒。我看你是给赖德曼洗脑了。这么荒谬的故事,你也编得出来。你是大早专程来污辱我的智商,是不?」
张搴当然听得出来尤金的一半话语是发自内心,一如先前的他自己,压根不相信这类鬼的传说;另一方面,从尤金夸张的笑声及刻薄的回应中,显然是对自己方才的挑衅做出报復。
当然张搴更明白,对于尤金这种自视甚高且固执已见的傢伙,要他暂时屈服闭嘴的方法只有一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他最崇拜的偶像来反击他。
「荒不荒谬?!等你自己碰上了不就知道了吗!柯南道尔爵士(註)晚年时不也相信唯灵论(sprtulsm)!」
【註:srrthurgntusconndoyle,探福尔摩斯(detectvesherlockhols)和失落的世界(thelostworld)小说的创作人,英国9世纪末,20世纪初最具影响力的小说作家之一】
「他被欺骗了!」尤金瞬间爆怒,急切地为自己的偶像辨护。
一如先前的尤金,张搴不发一语地以近似呆滞的眼望着对方。他明白---这可叫尤金更无法忍受的回应。
果然尤金,像是头被激怒的斗犬,迫不及待开口:「连他的好朋友,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术师胡汀尼都说自己被愚弄了(註)。他说是那些可恶的棍、灵媒利用了他对他母亲的思念玩弄了他。没有蹟、没有魔法、没有巫术…」
【註:胡汀尼/houd在他挚爱的母亲死后,一度相信通灵,并透过灵媒试着和母亲亡灵沟通。但尔后,他认为遭到灵媒愚弄,并反对唯灵论,因此和他的好友柯南道尔决裂。】
「但…柯南道尔本人…却还是深信不疑!」
「他是给自己死去儿子的思念给迷惑矇蔽了。」尤金口不择言、疾言啐道。
「喔,是吗?!我想至少…柯南道尔爵士本人并不这么认为。」张搴出言反驳。
「这叫做『当局者迷』!」尤金斩钉截铁回道。
「你这么肯定!你又不是他?也许,他真见识过某些无法解释的蹟、绩、异象…事物…或是…」
张搴忍住呼之欲出的话语。毕竟那晚的遭遇,除非亲临其境,否则任凭张搴如何费尽唇舌,尤金也不会相信的。所以张搴话峰一转。
「是不是真有灵?何不你自己来确认?你不常掛在嘴边说:『眼见为凭。让事实说话。』」
张搴不疾不徐地冷冷开口,叫尤金的满腔热血和怒火像是当下给泼了一大桶冷水而无从爆发。尤金只得继续啜着他的咖啡,一言不发像是个受了鸟气却又无法回嘴的小孩,眯眼皱眉噘着嘴不发一语抗议。
终于,尤金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这才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保密…和…别伤害她。」张搴想了好一会,才吐出最后几个字。
「第一项没问题。第二项嘛…」尤金犹豫了下。
「我不能完全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