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这条巷子接着奶茶店的后门,我出来时正巧碰到南思齐开门倒垃圾。她把一个足够分尸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后没着急回去,而是抬着头在后门站了半天,然后慢放似的缓缓蹲下了。
蹲下后把脸埋进了臂弯,应该是在伤心,可惜我察觉不出来。
本来想等她回去了我再走,结果南思齐直接蹲在这了。我想了想,鬼使差走到跟前,问她:“怎么了?”
她抬头看我,眼眶是红的,不知道是刚哭完还是快要哭了。
我们没说过几句话,但可能因为经常见面算是半个熟人,可能是因为她年纪不大没什么警惕性,也可能是因为她现在太需要安慰,南思齐回答了我的问题。
“学费……”
“不能贷款吗?”
“没审下来,家里不穷……”她手指曲了曲,“就是不想给我钱。”
这个细说下去应该就复杂了,我不是很好。
“差多少钱?”
她大概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八千。五千学费,剩下的是学杂和住宿费。”
八千块钱不算少,但也不是什么大额巨款。可现实就是这样,把人逼到红了眼眶的不只有几十万的医务费或房贷,也可能是八千块的学费。
“你体育成绩怎么样?”
她不解地歪了歪头。
“00米能满分吗?”
“差、差不多吧?”
“嗯,挺好的。”我算了算我那不到五位数的存款,说:“学费我可以帮你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连小孩子都知道。但也许是因为我的性别,也许是我三个月来没有过任何逾矩的行动,南思齐好像没有多想的样子,她只是呆呆的,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可我就是那个应该“多想”的意思。
我想我不是个好人,不愿意拿全部存款资助大学生上学。好人不会只看脸就喜欢上一个小自己六岁的学生,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趁虚而入。从南思齐蹲下的时候我就不是在担心她伤心,而是在想她腿好长。
我蹲在她面前,和南思齐保持了一个相平的高度。上午还觉得盯着人家看太变态,这会就不知掩饰地和她对视。
“以后我还可以给你生活费,每个月三千怎么样,跟我回家吧。”
南思齐只是长得冷傲,实际上性格根本不是那样的。在看到这张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惊愕表情时,我感觉很多见不得光的阴暗想法正从骨缝里往外钻,占据了我整个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