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识海却猛烈抽痛,天旋地转间他又跌坐回去。
苏良袁又写:「此地的灵气必须有专门的修行功法才能吸收,你的灵力必须靠功法才能恢復。」
「我得尽快离开,此时此刻肉魁儡很可能已经被大肆带入凡间了!」
──有人可能想製造更多的肉魁儡!
「……外面有阵法,如果你还能解开封印的话,穿越底下的树林就可以。」
「那么借您的灵力一用?」
苏良袁摇头,「我靠近你,你会疼,况且我没有灵力可以借你。」
「……您看来尚有馀裕,我不需要太多……」
「小友,我的灵力只能用来维持我的元,况且你不知道元和元之间无法借用灵力吗?」
「……甚么意思?」
苏良袁指着自己,「我是元。」然后又指着他,「你也是啊,只是你已经修成肉身,你不知道吗?」
沉莫若猛然地睁大了眼,「甚么?!」
苏良袁见状,摸摸下巴,「你不知道?元修成肉身十分艰难,需要借助外力,还要花费庞大的灵气培育十多年,尤其此种禁术需至少渡劫后期的大能为你施行,牺牲自己全部的修为……你死过一次?说来,我竟觉得你的元很是眼熟……」
沉莫若心中狠狠一颤,无法言语。
顾以明与命灯合籍并闭关十多年、将他取名为沉兰之、陪着他去悬壶门治病……
倾尽渡劫期全部的修为养着元十数年,最终无情道碎的顾以明……
──他竟可以为沉兰之牺牲至此吗?
胸中一慟,心头泛酸,所有的言语都被哽在了喉头,他紧紧抿唇,忽然记起囚台上那退避的白色衣角……
──忽然发现自己存活在这个世上是多么的多馀。
苏良袁见他深受打击,连忙转换了话题,「对了,此地的灵乳你可取走一些,外面的花开之后,别待在洞里。」
沉莫若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咬破了嘴唇,尝到嘴里的甜腥,用疼痛压下心中奔腾的情绪,才让自己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花开?外面的花早开了。」
苏良袁一听,脸色变得有些怪,情闪闪躲躲的。
「……你看见那些花没有感觉吗?」
沉莫若看着他瓮声问:「我该有何感觉?」
「例如身体发热……」
经他一提,沉莫若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汗湿,他方才还以为是头疼和情绪起伏的关係。
「是有些,不过我头疼,以为是冒冷汗。」
苏良袁又远离他几步,转身过去面壁,准备随时躲入石壁中的样子。
「你有道侣一起来吗?」
「……没有。」
沉莫若没有道侣;沉兰之倒是有。
苏良袁的情相当诡异,半透明的侧脸上还可以瞧见困窘的表情,沉莫若心上有隻猫在抓挠,「苏掌门何不直言?」
「我方才说了这里是合欢道大能留下的,其他的你自己想!」说罢,咻的就不见影了。
沉莫若喊了几声,没听见回应,只好作罢。
靠在石床上低着头,思绪百转千回,逼着自己不去想顾以明和沉兰之之间的风花雪月情意交缠,只盘算如何出去。没一会儿,他发觉空中飘来一阵甜腻的香味,是从外头传进来的,彷彿是百花盛开的月夜,暗香浮动。同时,衣袍已经湿了大半黏在身上,额上冒出颗颗滚圆的汗珠,自他脸颊滑下,落在衣襟上,晕湿了胸前。
身上的热度越来越盛,疼痛的识海越发乾涸,元婴紧紧地皱起眉头,昏睡不醒且极不安稳。
沉莫若再愚昧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异样了,结合苏良袁消失前提醒的合欢道三个字,他心中喀登了下,不禁咬起唇瓣,浑身无力地倒在石床上。有种异的热流集中在下腹处,勾引着自己的双手去触碰,他浅浅地呻吟,浑然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修仙近百年,他自小清心寡慾,点星真人并未教导他人间艷事,即便落入浪荡好慾无所顾忌的魔界时,他也从未遭受过此种对待。太玄合一道包容万象,他自然耳闻合欢道的修道之法,但并未亲身体会过,此种曖昧难耐的衝动难以紓解,只能蒙昧地随着本心磨蹭自己的身体,藉此削减身上的热度。
可是他不得要领,越磨越热,越不知所措。
石床已滴染了一处又一处深色,识海跟着滚烫起来,连同紫府之中也蒸腾着热气。他蹭得衣襟大开,衣袍凌乱,紫底金纹的发带也松开了落在石床之下,长发一綹一綹的湿贴在脸上颈间,白色的逍遥岭弟子服已经半透明,隐约可见底下纤长的身子,腰臀的起伏……
下腹的热流彷彿匯聚成火海,烧灼他的身体和他的心,眼前一片朦胧,喉间乾渴,似在奢求一道清流解缓他的燥热。
下意识地伸出手,脑海中闪过许久以前顾以明一身黑袍在月光下逼问他为什么的身影,他在心中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张口欲言。半晌,又颓然地沉默,手落了下来……
下一瞬,手被稳稳地接住,俊美的脸映入眼帘,冷烟色的眸中有了明显的波动。
「……顾以明?」沉莫若喃喃地唤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折磨得出了幻觉。
「是我。」顾以明自北冰地界赶来,身上寒意颇盛,可如今靠他极近竟也驱散了。俯首凝视着他,长发滑落在那张潮红汗湿的面庞上,彼此的呼吸相闻,灼热且潮湿,曖昧不清,心中某种渴望似乎缠绕成线与对方的纠缠不分。
沉莫若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花香更浓,身体中莫名的渴求更加强烈。他反手抓住顾以明的手,贴近自己的脸,想用对方稍微凉一些的温度替自己降温。可这举动非但不起作用,反而让他更加清楚感受顾以明肌肤的触感……
手指上的茧,大一些的掌心微微粗糙,手腕内侧的伤疤──这是他高野之战时不小心留在对方身上的……
「你吸了合欢花香……很难受吗?」
汗水沾湿眼睫,体内高热不褪,他微啟双唇,双手彷彿将溺之人紧紧攀着身上的顾以明,试图将人拉得更近一些,似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