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凭空出现一位身着青色鎧甲的青年,祂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少女,问:「你是墨小娹?」
墨小娹十分惊讶,「祢知道我的名字?」
二郎点头,「大部分都知道。」
当然知道,那可是九天玄女的私生女啊!虽然是九天玄女投胎后的婚生女,在天庭还是被当成私生女看。
有好戏看了,还不快去凑热闹!这是眾明的内心想法。
墨小娹还不知道自己被间得不得了的仙拿来取乐了。
「有何事?」二郎问。
「呃……」墨小娹本来想说自己只是无聊玩玩看,没想到真的有用。但是觉得讲出来会被骂,就改口说:「我肚子饿了,请问祢会煮饭吗?」
墨小娹丝毫不觉得这问题也很可能挨骂。
「……煮饭找哪吒,还有事吗?」
「祢不会煮饭?」
「不会。还有事吗?」
「没了。」
「没事我就先走了。」
话一说完,二郎消失了,土偶缓缓落在地上,彷彿有人轻轻将它放下。
墨小娹本来对这东西是半信半疑,这下是真的相信了。怀疑的事从土偶功能的真假变成哪吒是否真的会煮菜。
看时间晚了,墨小娹也不打算再呼叫仙,而且肚子饿也只是藉口,于是她把土偶扔回背包就去睡觉了。
另一方面,二郎回到天庭后就去找哪吒。
「哪吒,小娹待会应该会找祢。」
哪吒很兴奋,「终于要找我了吗?要叫我了吗?」
遗憾的是,墨小娹一直都没有召唤哪吒,哪吒就这样乾巴巴地等,等到天荒地老。
市立医院五零九病房。
广袖握着病人几乎是皮包骨的手,低垂着头,头埋入病人的手心。
「广厦,你再不醒来,爸爸就要发疯了啊……不对,或许已经疯了吧。」
病人面无血色,全身苍白,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到。
如果此时阴阳和王百生在此,一定会发现并感到惊讶。
因为病床上的少女容顏与人造人体一模一样。
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冰泉推门进来。
将探病带来的百合花插到花瓶中,冰泉说:「广厦还好吗?」
「跟以前一样。」
冰泉沉默,跟以前一样表示没有好转。
「这是身体跟灵魂的缺陷,若是没有新的身体,她永远不会醒来……」广袖说。
「想开点,仪式的条件首领不是已经快要完成了吗,到那时候广厦就有救了。」
广袖苦笑,笑得和哭一样难看,「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他要救的人不是广厦。」
「怎么可能,他对广厦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怎么能不救她?」
「……就当我胡言乱语吧。」广袖放开握着广厦的手,疲惫地揉着自己肩颈。
「你累了,去外面晃晃,吃个东西休息一下吧,我看着广厦。」
「嗯。」
广袖接受冰泉的好意,有气无力地离开病房。
冰泉取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看着床上的广厦。
「我很讨厌你。」
「为了你,你知道广袖有多痛苦吗?」
「你看你的身体有多弱,有多无用?」
「让你苟延残喘地活着,是多浪费心力、金钱、医疗资源的事。」
「我连你的魂魄都看不清,你已经脆弱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认为你醒不来了,但是广袖我劝不动,如果你还关心你哥,就给他託个梦要他放弃救你,或是现在就自己屏住呼吸自杀了吧。」
少女彷彿真的听到了,呼吸渐渐微弱,值班护士马上发现病房的异样而前来查看。
广厦很快就恢復正常呼吸。
等护士走了之后,冰泉冷笑,「你看你想死都死不了,拖累大家。」
「废物。」
广厦的睫毛轻颤,冰泉没有发现。
广袖从医院楼下的便利商店买了咖啡,一杯自己喝了,另一杯打算给冰泉。
回到病房,冰泉正坐在广厦身旁看书。
「给你。」广厦把咖啡递过去。
「谢谢。」
喝完咖啡,广袖握了握广厦的手,和冰泉一起离开病房。
病房没有其他人后,广厦再次尝试憋气自杀,但是她做不到。
她想哭,却连哭都办不到,只有意识是清醒的,灵魂被囚禁在脆弱的躯壳里,她无法接触任何东西,没有自主权。
「珍惜生命,因为死时到了,想活都活不了。」
迷迷糊糊中,广厦听到有人在她脑海里说话。
「但是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广厦也在脑中与声音对话。
「人活着本来就没什么意义,我们只是跟随太虚的洪流,在太虚中漂泊。」
「……那为什么要活着?」
「你也可以选择不要活,但是当你活着,就要跟随太虚的步调,该生即生,该死即死。你这番言论,我可以当作你后悔活了吗?」男人轻笑。
广厦不发一语。
「放心,再过不久,你就能解脱了,这是我们的约定。」
广厦的脑中再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