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地上,下落的过程很快来不及多想我就停止了降落,疼痛却没有如约而至,我想是摔在了什么柔软的物体之上。
四周一片漆黑,月亮微弱的光根本就无法照到里面,我摸摸身下柔软粘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朽气息。
我这是掉到哪里了?本能的我生出恐惧,那冷气从后心升腾到脖子上,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凭空消失的尸体莫不是也掉进这洞里了,那我岂不是和他共处一室?
“大夫!”我听见有人叫我,我猛然抬头,一团火光从天而降,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火把跳了下来。
是渡鸦,我心中猛然松了一下感到一丝安心。他矫健的落地,急切的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像是一个大孩子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
就这火光我看到了我的处境,瞬间的白了脸,胃里一阵绞痛,几乎就要吐出来。我们现在站在一个小小的尸堆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穿着敛服的尸体,我摔在他们上面才没有摔伤。
渡鸦像是感觉到了我的颤抖,他放开我,不解的问我:“你怎么了?”
“这都是死人啊!你不害怕吗?”
他歪头:“死人怎么了?反正都死了。”
我不知该说他冷酷还是心思实在太过单纯,心中一片烦乱。
头上又有几道火光下来,上面的一些人也跳了下来,闻人师傅也被一个江湖人士带着跳了下来。有些人一跳下来到周围的景象一下忍不住就吐了出来,闻人师傅也紧锁了眉头,盯着那些尸体看了一会儿然后蹲了下来,我听到他咦了一声。
我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去观察这些尸体,我很快就发现了怪之处。那些尸体软绵绵的躺在地上,有些已经腐烂掉了一大半,我伸手按按那些腐烂程度不一的尸体,发现那些尸体竟然都没有骨头!
那些尸体柔软的只剩下一坨死肉,身体里那些骨骼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都不见了,可是这些尸体却大多都没有外伤,那身体里的骨头都去哪了呢?
“你们过来看一下。”一边传来了闻人逆水的声音。
我也跟过去看,他正蹲在一具尸体身边,摸着尸体的四肢,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那具尸体就是我们今晚一直在追的那具,一些怪的现象在那具尸体上上浮现,一些透明的不容易发现的蝴蝶正从尸体青色的皮肤中飞出来,皮肤并没有破损,那些蝴蝶像是从皮肤中渗透出来一样。
我伸手去摸这具正发生异变的尸体,我能感受到那死去身体里的那些骨骼在一点点融化。
“我想我们找到了那些丢失的尸体了,是他们自己走到这个洞里的。”闻人逆水站起了身,环视着周围。
一些人早就把那些尸体搬开,翻了过来,我看到有人在抱着那些尸体哭泣。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何?”我问。
“从几天前,镇中最近埋葬的尸体都不翼而飞,看坟地现场的样子竟像是那些尸体是自己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就像你今天看到的那样。”闻人逆水一脸沉重的看向我,“发生了这样的怪事,我们联系了外镇的人,发现不光千柳镇,周围的其他镇子也发生了这种情况。起初我以为也许是那些尸体还没死,但是今天的这具尸体死于一天前,他从盖房的脚手架上摔下来,正巧摔到一根木头上,被刺穿了腹部,我赶到时已经死透了。我亲自验的尸,他却实是死了。既然人已经死了为何尸体会重新活过来呢?”
我看着一地软塌塌的尸体,笑道:“可是你觉得没有骨骼人还能行走吗?”
闻人逆水摇摇头,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此话怎讲?”我追问道。
“若是苗疆……”他依旧锁眉,“可是苗疆很少干预大莫的死人恩怨,他吞噬掉这些死人的骸骨做什么?”
我心中一惊,闻人师傅说得没错,若是苗疆确实可能做到这一点。我接口道:“若是以蛊虫代替骨骼或者将蛊虫种进活人或者死人的尸体里吞噬掉骨骼确实有可能。”
闻人逆水惊异的看着我:“公子年纪轻轻,却如此博闻强识,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僵硬的笑笑:“只是偶然看过一些苗疆的书籍。”
在给灵优医治的过程中,我读过许多关于苗疆风俗和蛊虫的书,大概苗子窟也没觉得我们这些揭榜的人能活着走出来,便把很多的秘闻都放在里面了,为方便医者诊治,里面确实有一些骇人听闻的信息。
我曾经见过一本书曾描述过类似这样的情景,这种蛊叫做蝶骨引,期初是苗疆用来审问犯人的刑罚,这是一种子母蛊,苗疆人将活的子蛊中入犯人的身体,那些蛊虫就会一点点的将人的骨骼作为孵化的食物蚕食殆尽,带来无尽疼痛,那些子蛊然后在身体里结茧孵化化作蝴蝶飞出体外回到母蛊的身边。
想到这里,我赶忙大叫:“快追!”
众人都转向我的方向,我指着那具正在完成孵化的尸体,“快追那些蝴蝶!没准能找到施蛊的人!”
“来不及了……”站在尸体边的闻人逆水说道,“那些蝴蝶大部分已经飞走了。”
长叹一口气,都怪我没有及时想到这可能是骨碟引。
“好难受……”渡鸦抓住我的衣袖,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下子摔了下来,我被他拽的一个趔趄,他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面色铁青。
“喂!”我慌忙的跑过去,去摇他的身体,“喂!你怎么了?”
渡鸦没有回答我,闭上着眼睛,眉间尽是痛苦的色。
“别吓我啊!”我的声音颤抖。
渡鸦又是一阵抽搐,哇的吐出一口黑色的血。眉头松开了一些,完全昏死了过去。
“谁?”我茫然四顾,“谁来帮帮我?”
闻人逆水走过来,去给渡鸦号脉,“这……这毒中的甚是怪,与其说是毒不如说像是一种蛊,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蛊……”
我拽住闻人逆水的袖子,“可有诊治的方法?”
“这种蛊我闻所未闻,对不起。”
我颓然的跌坐在地,若是闻人师傅都没法子救渡鸦,那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救下他呢,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周围的人说道:“哪位兄台可否送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