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素似乎在呼应着狂乱的心跳,开始猛然向上飆升。
我无法思考,但我还能清楚的感觉到血液快速的往我的脑袋冲。
就在这一瞬间,炽烈的、兇猛的、名为『业火』的暗黑色火燄从我的心中猛然爆发。
「何诗!你这个畜牲!!!」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这个天杀的、该死的女人!
我发狂般的衝向何诗本人,一把抓向了她的脖子,我要折断她的脖子、我要扭碎她全身的骨头、我要活生生把的心脏挖出来!
但我的手却只能穿透她的身体,什么也碰不到。
「啊啊啊啊啊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吼、嘶喊,疯狂的攻击着我触碰不到的目标。
但直到我完全榨乾了体内所有的力气,再也不剩一丝一毫,我还是没能碰着何诗。
这一刻,我哭了;为了卿卿所受的委屈、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但我连哭出声的力气也没了,只能躺在地上,像个废物一样的躺在地上。
「你到底……你到底是谁!?」
终于,一旁的何诗本人扯着远超过八度的高音尖叫,她那破音的问句中透露出完全的恐惧。
我挣扎着爬起身,努力擦乾了眼泪,因为我要亲眼见证卿卿对何诗的报仇!
「呵……你不认得我了吗?你不认得被你亲手杀死的人了吗?」
泪眼一抹乾,正好就看见在不断摇曳的光影中,卿卿褪下了莫忘的脸,露出了她苍白的面孔。
「……我、我……你、你……」看清楚了眼前的那张脸,何诗的全身开始抖了起来。
卿卿开始缓步的走向何诗。
何诗瞪大了眼睛和嘴巴,伸手指着卿卿,面部表情扭曲着,胀红着一张脸,喉咙不断发出咯咯声。
终于,就在一阵努力之后,何诗终于可以顺利说出话。
原本以为,她会像大隻佬一样,向卿卿道歉,但没想到结果却完全相反:
「x!」她突然大骂了一声,哑着嗓子指着卿卿:「我没有错!错的是你这个专抢人老公的死小三!」
我不敢相信我耳朵听见的、眼睛看到的……错的人不是她,而是卿卿?这是她的想法?
对于她的指责,卿卿没有任何反应,只用着漠然的表情看着她。
「我只不过是在保护我的爱情,我错了吗?难道这样的我错了吗?你还有那个脸来找我报仇?哈哈……!你妈到底有没有生脑袋给你呀!x!你这个脑残小三!哈哈哈哈!」
「唉……」
何诗越骂越高兴,越笑越疯狂。相反的,卿卿只是幽幽的叹口气,慢慢的走向窗边。
「或许吧……错的人真的是我,我也的确笨到像是没脑袋……」她一脸感叹的望着窗外,目光似乎放在很遥远的地方:
「我错在误以为可以找到对的人共享爱情……我笨的分不清楚什么是甜言蜜语、什么是真心话……呵呵……你说的真对……呵呵……」
卿卿虽然在笑着,但她的眼里、声音里,却有着浓到让人窒息的凄苦酸涩。
即使明知道卿卿没办法感觉到我,但我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想走到她身边安慰她。
完全想像不到的事就在我站起来的这一秒发生:何诗突然一面狂笑着,一面衝向了卿卿。
「去死!!」她高喊着,伸出了双手推向了窗边的卿卿……
但卿卿并没有被她推出窗外,因为就像我刚刚扑向何诗时,完全碰不到她一样,她的身体直接穿越了卿卿,直接摔出了窗外。
就在我瞠目结舌,怀疑卿卿的復仇就这么简单的结束时,却听到窗外传来何诗微弱的求救声:
「救、救我……」她的一双手,正巧攀住了窗户边缘。
遥望远方的卿卿终于收回了视线,她看着那双手,苍白的脸上勾起了冷冷的一弯笑。
「我忘了,我还做错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她用着修长的手指,捏住了何诗其中一隻手的食指,然后轻轻一撕……
一条白色细长的条状物就这么从何诗的那隻食指上被撕了下来。
何诗指上被撕开的地方,瞬间渗出了血珠,瞬间被鲜血染红。
「啊啊啊啊啊!」随着一声尖厉惨叫,何诗同时松开了两隻手,跌下了楼。
我这才惊觉,那捏在卿卿两指间的白色物体,竟然是何诗的食指皮肤!
「那就是当初选择救你……」
此时的卿卿,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卿卿:她的眼冷,冷得没有任何情绪;她的声音冷,冷得没有任何起伏。
就连她脸上的笑容,也冷得那么……那么让人浑身发麻。
就在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卿卿时,我们身后的楼梯传来了怪的声响:
我回过头,吃惊的看着从楼下踏着楼梯……「走」上来的身影……
说「走」似乎不全然正确,因为何诗的身体几乎全支离破碎了:除了那不断淌出白色脑浆的头颅、由胸腔刺出体外的断裂肋骨、还有弯成诡异角度的双手外,她的右脚也完全扭曲到另外一个方向;左脚整个由膝关节的部位断裂,只留下一小截皮肤连着断裂的左小腿。
每踏上一级阶梯,就可以看见她右小腿那隻锐利的断骨由皮肤中刺出,再不然,就是用着左脚仅馀的那一截断骨,「咕咚、咕咚」的、一级阶梯一级阶梯的蹬上来。
但最恐怖的,是在她那完全不成人形的躯体,在正式踏上这一层楼后,就像影片倒带般,重新恢復成完整不缺。
「这、这……」满脸泪痕、狂颤身子的何诗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但只来得及看上一眼,她又在一声尖叫中自己衝向了窗边,再度用着那抓住窗沿的双手,支撑自己悬空的身体不往下掉。
「唉呀呀……真不好意思,我刚刚忘了告诉你……」卿卿用着甜腻的嗓音,低头笑望着窗外的何诗:
「你每摔下去一次,这楼层就会以等比级数增加高度;你刚刚第一次摔下去的高度,我帮你调到了十二楼,如果这次再摔下去的话……」
卿卿屈指算了一下,然后用着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