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相当抱歉……」
「我帮的是卿卿,不是你!」我厉声的打断了她的话,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她那刻意模仿着卿卿说话时的韵和姿态。
在昏暗的天色下看着她,的确会让我想起卿卿。
「所以我才说,我觉得相当抱歉呀,小明……」她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拨了拨头发,就连这小动作,也是卿卿独有的习惯。
「你、不、准、再、这、样、学、她!」
被她挑起怒火的我,猛然抓住了她拨弄头发的手,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这句话。
「放手吧?小明……」转学生的表情带着一丝怜悯:「我……不想再咬你一次了……」
我像被电到了般甩开了她的手,同时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不可能……她不可能会知道这件事的!她不可能会知道卿卿……曾经咬伤我的事的!
「唉……」她怜悯的眼依旧,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天色晚了,快回家吧?别在学校里逗留了;尤其是……别靠近二楼的女生厕所,否则……」她的眼闪着不祥的光芒:「别怪我没警告你……」
说完这句话的转学生,没有任何脚步声的走下楼梯。
我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迷茫中,呆呆的站了许久,直到远处传来了几句对话声才唤醒了我:
「哼!竟然有人敢找我到二楼的女生厕所谈判,有胆找我谈判没胆写上名字,真是不想活了……」
这是何诗的声音,而在她这么说完后,她那些跟班们的阿諛奉承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声音是来自我的下一层楼--四楼。
随着杂沓的下楼脚步声,她们的高声对谈也渐行渐远。
我的思考能力和意识,终于也再度运转。
转学生要我别靠近二楼的女生厕所……有人约何诗到二楼的女生厕所谈判……
脑中瞬间闪过的一个念头,它亲切的蛊惑我:何必等到明天呢?你等得了明天吗?不如今天就下手吧?杀了她!杀了她!去杀了她吧!
而我,几乎没有任何犹疑,立刻接受了这个提议。
深吸了一口气,我急切的跑下楼,朝向二楼女生厕所奔去。
二楼的女生厕所在走廊的尽头,而这栋大楼只有一道阶梯,所以她没办法逃离我的掌握。
我跑到了四楼,走廊的日光灯已经自动亮了起来。不过好像有点故障,每一盏都在明灭不定的闪动着。
真是腐败的一所学校呀!每学期我们缴交的那些高额学费最后到底到了哪里呢?变成了学校高官们的饲料了吗?
心急如焚的我不想去在意这些琐事,三步併做两步的往下一层楼衝去。
三楼,我并没有看到何诗,她们已经走到二楼的女生厕所了吗?
虽然有点讶异于她们的脚程,但我并没有多想。
烦死了!怎么每一层楼的电灯都坏了!这一层走廊的日光灯也在闪烁着。
终于,我到了二楼……
虽然在走廊的日光灯那时而微弱、时而刺眼的明灭光线下找人有点吃力,但至少比一片黑暗好。
二楼的走廊笔直的通往尽头的女生厕所,不过我还是没有看见有任何人影。
她们已经在厕所了吗?
我用力眨着眼睛,让被不停闪动的日光灯刺痛的双眼得以舒缓,正准备往前走时……
突然,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慄瞬间涌上了我的背。
在那犹如恐怖片中出现的场景般,明灭闪动着的日光灯下,我看见阶梯旁第一间教室门上悬着的班级牌,清清楚楚的写着「工艺教室」。
工艺教室,是在这栋大楼的四楼……
恐惧如同闻到甜食倾巢而出的蚂蚁军队,疯狂的由我的脚底开始向我的身体攀爬;因为,我就是那块甜食,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牠们最爱的那种味道:
惊恐。
蚂蚁迅速移动的脚足在我皮肤上窜流着,牠们甚至由我的眼睛、我的嘴巴、我的耳朵、我的鼻子,鑽进了我的体内,在我的脑子里爬搔、啃食着我的经和器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无法控制的大喊了出来,拔腿就往阶梯下衝,就在应该要是三楼的地方,我看见了那一模一样的妖异通道:由一整排明灭不定的日光灯所组成的走廊。
还有……
工艺教室。
我继续没命的往楼下跑,并且向任何一尊我认识的明祈求着。
然而……
日光灯闪烁。工艺教室!
下楼!
闪烁。工艺教室。
继续往下跑!
工艺教室……
跑……
就在不知道第十几次的衝刺狂奔后,我累瘫在阶梯上。
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我几乎是用爬的,爬下了这一层楼。
我不敢抬头,我头上的灯光还是忽明忽暗。
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用力的喘着气、吞着口水,缓缓抬起头。
工艺教室──!
我跌跌撞撞的后退,直到我的背撞到了阶梯的扶手栏杆。
突然,我听见了在我的脚底、我的下一层楼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声响,就像是有物体撞到扶手栏杆的声音。
我猛然低下头,透过阶梯的缝隙往下看,却发现也有一张极度扭曲惊恐的脸正从楼下往上看。
我们的视线一交会,我几乎就要昏了过去,无力的身体顺势滑下了台阶梯级。
我看到了什么?哈哈哈!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嘻嘻嘻哈哈!我看到的……我看到的那张脸、楼上的那张脸……
那就是我的脸呀!
我止不住的狂笑了起来,我很清楚现在的我,离崩溃只有几公厘的距离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疯掉!
但是,我还是无法控制的疯狂笑着、笑着……
直到……
我感觉到手上正握着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