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两人的注意下,偷偷潜进厨房。
就一眼,我望一眼就好,阿哲在心中这么想着。
悄悄推开门上贴着非请勿入的厨房大门,阿哲弯着腰像似做贼一般走进了厨房,见没有引起厨房内的两人注意,阿哲将大门悄悄闔上,留了个缝方便自己等等离开。
放轻脚步紧靠着厨具柜,阿哲慢慢的朝厨房深处山庄老闆与厨师的所在地前进。
随着越来越靠近厨房深处,阿哲还能听见厨师挥舞着剁刀,刀刀入肉的声音。
不敢离得太近,怕被两人发现,阿哲躲在离他们稍远一点的厨具柜后头,偷偷的探出头朝厨师身前的料理桌上望了一眼。
这一眼,让阿哲毕生难忘。
只见厨师手上拿着剁刀,身前放着一隻人腿,剁刀一刀刀的落下将这隻人腿剁碎。
而不远处硕大的料理桌上躺着一个人,一个阿哲非常熟悉的人。
那是关姐,一丝不掛的关姐躺在料理桌上,双眼紧闭脸上早已没了血色。
胸腔被人一刀划开,刀口一直绵延到腹部,肋骨被向外翻折,胸腔与腹部包裹的内脏被掏了出来摆放在一旁的桌上,四肢也被人肢解成一块块的肉块,在她洁白的身躯之上,满是血污。
看见明显已经死去多时的关姐,阿哲脑海中一片空白,彷彿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一般。
随着厨师一刀刀的落下,恐惧、惊讶与不可置信,这些情绪排山倒海一般的向阿哲侵袭而来。
将手上的人腿分割成一块块的肉块后,厨师打开了一旁炉灶上的锅子,将桌上的那些肉块伴随着调料倒了进去。
见到此景阿哲终于知道了两人所说的『食材』究竟是什么,腿下一软,一个踉蹌不小心碰到了一旁堆叠在的的铁盘。
?啷一声,引起了山庄老闆与厨师的注意。
山庄老闆连忙大声呼喝道:「谁?」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厨师随手抄起了桌上的剁刀,看了山庄老闆一眼,两人缓缓地朝阿哲的方向走来。
眼看就要被他们发现,阿哲慌了起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阿哲看见了一旁没有关上的厨具柜,一个闪身阿哲躲进了巨大的厨具柜里,恰好躲过了两人的目光。
阿哲不敢将厨具柜的门关上,就怕引起两人的注意,只能将身子不停的往厨具柜里的黑暗处靠。
山庄老闆与厨师走到了阿哲躲藏的厨具柜旁,看着地上由自颤抖的铁盘,纷纷皱起了眉头。
躲在厨具柜里的阿哲只能摀住自己的嘴巴,拼命的祈祷,不要被他们给发现。
或许是阿哲的祈祷起了作用,就在两人准备展开搜索的时候,一隻肥硕的老鼠从厨房的一角窜了出来,从两人眼前跑过。
看了一眼那隻肥硕的老鼠,山庄老闆笑了起来,朝身旁的厨师打趣道:「只是隻老鼠,看来我们太经质了。也对,都这么晚了,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一定睡死了。」
厨师冷哼一声,开口说道:「这样最好,他可是老子选好的『食材』。想不到我的厨房也会有老鼠,看来某些人最近过得太清间了。」
拍了拍厨师的肩膀,山庄老闆笑着说道:「这就得你自己看着办了。不过我们还是先把眼前的『食材』处理好吧。」说完两人就又走回了厨房最里头的那张料理桌旁。
没有被发现,阿哲松了口气,经过这紧张的时刻,阿哲这才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来。
回过来的阿哲,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关姐的尸首就躺在外头,然而自己却不敢抗争,只能懦弱的躲在这里。
对于自己的懦弱,阿哲痛恨万分,然而脑中却清楚的知道,不能出去,一出去就死定了,痛恨着自己的自私,阿哲无力的哭泣着。
摀着嘴巴阿哲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害怕被厨房内的两人发现,阿哲也不敢逃出厨具柜,只能躲在黑暗中暗自流泪。
然而,耳边仍旧能听见那屠夫一般的两人所说的话。
「对了,我们的『食材』都处理的差不多了,那么你选的那个眼镜仔呢?」山庄老闆的声音从厨具柜外传来。
人总是自私的,虽然对于关姐的死感到悲伤,并且痛恨自己而哭泣,然而再听见他们提起自己,阿哲仍旧竖起了耳朵,一边流泪,一边听着。
「要说到料理,你们可就不如老子了。像你们这样弄死了才送来烹调,可以说是最糟蹋『食材』的方式。」厨师不屑的说着。
「喔?看样子你好像对我们处理『食材』的方式不太满意?」山庄老闆饶富兴趣的问着。
「不是老子要说,你儿子就是一个浑蛋,学了你半桶水,也学了你家那个娘们一半的本事,凭这样就想去祸祸人家。下药迷昏之后在割喉,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要不是我处理的好,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食材』就毁了。」
不等山庄老闆反驳,厨师又继续说了下去道:「至于你?我就不想多说了,好好的一个『食材』就这样让你毁了,还害得老子得半夜爬起来替你处理。看来看去也只有你家那个婆娘还有医生那傢伙比较有本事,你家婆娘那惊艷一刀从喉头处划过,一点都没有让『食材』感受到痛苦,也没有伤到那满是肌肉的『食材』,就凭这一手我敢说在山庄里除了老子以外没人能比得上你家那婆娘。」
「至于医生,他的恶趣味虽然让人有些不喜,不过也好在他的兴趣是这样,不然一个满是肥油的『食材』怎么挑出精肉来?」厨师语气不悦的说着。
听到此处,躲在厨具柜的阿哲不禁想起了秀儿、大尾与孙子,所有的不合理,如今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原来不告而别的秀儿早就遭到了他们的毒手,说去打猎的大尾也是如此,看来连待在医务室的孙子也没能倖免于难,阿哲终于知道为何学长的眼中总是带着一丝愧疚,也想起了梦里那朵在彼岸盛开的红。
无数的愤怒、委屈、还有愤恨充斥着阿哲的胸膛。然而,阿哲还是保持着理智,继续躲在厨具柜里,毕竟怕死乃是人的天性。
「说来说去,你还没说你要怎么处理你挑出来的那个『食材』呢。」不理会厨子语气中的不悦,山庄老闆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