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不闪开。」
「只要你们不群起而攻。」
「不识时务的东西。」
「要杀这位姑娘,你须先杀了我。」
「杀你何难!」
崔三刀挥起了手。
「你知道了我的绰号还要救我?」
「你的绰号又有何不雅?『饮食男女,人之常情。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且我又怎能问以前的谁是谁非,如今只是路见不平,理应相助。」
「好!好一个大傻瓜!本姑娘能结识你这位朋友,也不枉人生一世。」
「放火!」崔三刀手掌按下。
红旗扬处,葫芦纷举,「轰」地一声,烈火顿生。
然而,许多事便由「然而」出现了剧变。
与烈火喷燃的同时,彩云飞纤足一顿,立身之处突然下陷。
彩云飞和慕容伟长同时不见。
地道弯弯,宛延而上。
彩云飞牵着慕容伟长的左手。
地道狭窄,以至她已紧偎在他的怀中。
如兰似麝的体香,从鼻孔中吸入,游走于七经八脉。
他并不是第一次和少女依偎而行,也不是第一次和少女如此亲近。
但却是真正第一次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原来自己心底有点喜欢的女人在怀里是这么美妙!
但愿地道永无尽头。
但愿走到地老天荒。
可是,前头出现了亮光。
他知道出洞了。
洞外是一个僻谷,晚霞使荒野蒙上一层的面纱,花草山石,全都显得那样宁静安详。
彩云飞把头偎在他的肩上。
慕容伟长不知何时,竟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当此时,对此景,他不知该讲什么。
突然间,一缕阳光从峰顶射入,似利剑劈开峰巅。
彩云飞突然笑了。
「干什么笑?」
「你能改掉不管闲事的毛病吗?」
「练武之人,倘无侠义心肠,那又何必练武?」
「原来你改不掉。」
「不平之事人人管得。」
「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世上有多少?」
「多少?」
「就你一个。」
「不,至少有两个。」慕容伟长语气很是坚定。
「那一个是谁?」彩云飞疑惑地问。
「你!」她先是一怔,继而大笑。
「我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以前可能不是,但今天起,你是了。」
「你相信我?」
「我相信我的眼睛。」彩云飞良久未出一语。
「难道我看得不准?」
「为了使你的眼睛确实不错,好吧,我不令你失望就是。」
「我谢谢你。」
「你可知道管闲事会有什么后果?」
「大丈夫立身处事,但须尽力尽心,生又何欢,死又何惧!管它有什么后果哩?」
「爱管闲事的人麻烦多。」
「人生本来就麻烦。除非成仙成佛,再也不管人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酒色财气!」
「可消除麻烦的本事呢?」他怔住了。平心而论,他的功夫是高是低,自己也无底,因为他也是初出江湖。
「你的功夫并不高深,在我抓住你手掌时就已试出你的内力。」
「怎样?」
「平常之极,连个四流身手也属不上。」彩云飞突然回身,随随便便地在石壁上一抓,一块鸡蛋大的石块已经入手,未见作响,细碎的石粉已经沙沙落地。
他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傻瓜,你何不试试?」
「这又何必试,难道我不知道自己的深浅。」
「你身上有剑,我们过过手怎样?」
「刀剑无情,可……」
「你怕伤了我?」
「不错。」
「若是那样,世上的闲事倒不妨不管。」言外之意是什么,慕容伟长自然听得出来。
男人头可断,血可流,自尊心不可丢!
「那好,我就领教姑娘的高招。」慕容伟长抽出了剑,一把从未真的伤过人的剑。
「你可以开始了。」
「你……你用空手?」
「这是不是对你太不敬了?」她突然跃起,便如驭气飞行一跃数丈。
待她落下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根柳枝。
他不能不服气,自问他自己就作不到这一点。虽然每一个男人遇上这种情况都会有气。
「小心了!」话到剑起,一道白光闪电般划过。
她并未退出,而是扬起了柔弱的柳枝,搭上他的剑身。
柔弱的四两重的柳枝搭上剑身,便似一根玄铁棒,重逾千钧。倘非他早有准备,这柄剑如何还握得住在手中!
第一招便取了守势。第二招已不留情,白光一敛突涨,快逾闪电,中锋直进。
他快她更快,剑尖方出,柳枝已指到膻中要穴。第三招未敢使老,中途一昂,直取对方天突穴。
却不料看看欲中,却仍是慢了一步,柳枝早一点扫向腰眼。等下第四招、第五招、一直到十招走完,总是在剑招方出,却已早一点受制。
一点,虽只是瞬间的事,然而这足以使胜者能败,生者变亡。
他喟然长叹,剑尖斜斜指向地下。
「我输了。」他不无懊恼。
「知耻者近乎勇。」她说。
「看来我果真不该多管闲事。」
「管闲事没有错,要紧的是管得了。」
「早知姑娘这么有本事,我……我真是自不量力,贻笑大方。」
「若非你自不量力,我们又怎会相识?」
「以姑娘的冰雪聪明,认识我这庸才,岂非扫姑娘雅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