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后脱去她的衣衫,盖上被子,她也脱了衣衫赤裸着身子钻了进去,山里人好像都有这个习惯,似乎穿着衣服睡觉太累赘,菊子也是如此。
也许是明天就要嫁人,她有些兴奋,黑暗中居然跟凝芳说起话来,说的自然是他们的家事,凝芳此时也无法入睡,便耐着性子听她说了起来。
原来菊子家兄妹四人,前两年父亲在一次挖井的时候,因为井壁突然塌方,正在下面挖井的父亲被压死了,本就不能忍受这里贫穷的母亲,撇下了他们兄妹四人也跟人跑了,这下,孩子们可就断了生活来路了,本来靠父亲挖井赚点钱作学费的盘生也被迫辍了学,后来镇里给了他们一些补助,加上母亲没有带走的父亲的丧葬费,他们的一个远房叔叔帮着让人给盘生找一个女人,也算能给家里多一个照顾孩子的人。
恰好外村有人来说媒,看中了盘生的大妹子菊子,于是决定先把菊子嫁过去,男方会给一些彩礼,这样家中也不会太寒酸,也算为将来盘生娶媳妇打一点基础,菊子一直没有上过学,但知道哥哥的辛苦,自然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况且哥哥辍学一年多了,很想复学再考高中,做妹妹的理应帮助,于是便答应了这门亲事,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只看过男方的照片,并未见到真人,但她心甘情愿。
凝芳心中也很为她家的遭遇感到难过,但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但隐隐的感到自己脱身的机会越来越大,这些孩子还不是那种非常愚昧的人,尤其是那个盘生,她能感觉到他内心的那种无奈和理性,或许这就是自己可以说服他的理由,她一定要寻找机会和他沟通。
菊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外面的虫声却越来越响,凝芳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清早,家里忙碌的声音把凝芳给惊醒了,身边早就没有了菊子,凝芳猜想着她现在一定在梳妆打扮,穿的也一定是一件大红衣衫,或许还会在耳鬓插上一枝山上刚采摘下来的娇美野花。
门打开了,菊子就站在门口,果然穿了一件红衣衫,只是衣衫有些小,把她那颤巍巍的胸脯裹得高高隆起着,她看着凝芳,有些娇羞地说道:“哟,你醒啦,还是再睡一会吧,今天忙完了,我哥会来陪你的。”
见凝芳的目光看着自己,便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脸上一红:“这……这是我娘的衣服,太小了,哦,你要不要起来上茅房?我带你去。”她拉着衣服下摆,显然是在遮掩窘境,却没想到把胸脯突起的更高了。
“呜……”凝芳表示很想去茅房,菊子便解开了她脚踝上的布带,搀扶着她到了后院。
再回到房间里时,菊子便问她,是不是想看看等会儿热闹的场面,凝芳把笑意都写在了眼睛里,菊子自然明白了,便让她坐在窗前,那窗户便是对着屋外场地上的,迎亲的队伍就在那场地上来迎娶新娘。
恰好此时盘生进来喊菊子,菊子便把他叫住了,让他帮忙把凝芳重新捆绑在窗前床上,盘生似乎不太愿意插手,但拗不过菊子的情,也怕破坏了她今天的好心情,便答应了。
一切都是顺着菊子的指挥来的,先把凝芳的腿脚都蜷曲起来用绳索捆紧了,让她跪着坐在窗前的床上,又都解开了她身体上的捆绑,稍稍让凝芳恢复了一下知觉后,又五花大帮着重新捆绑起来。
这菊子还是挺懂事的,一边捆绑着,一边不断安慰着凝芳,嘴里的那几声嫂子,把凝芳叫的似乎已经跟盘生成了亲似的。
凝芳上身获得自由的那一刻,几乎就要反抗,她知道凭自己的能力,完全能够制服眼前的这一对兄妹,可是突然间她放弃了,内心觉得不应该在菊子这么大好的日子里起波澜,她的反抗一定会让他们这个家感到恐慌,也许会出现大的变故,这是凝芳心中所不忍心的,她觉得获得自由的机会应该在今天以后会有很多,因为她看出了盘生的正直和善良。
她要让菊子今天能够高高兴兴地嫁出去,让一个充满贫困和磨难的家庭能有一份充满希望的幸福感。
她终于再一次失去了自由,盘膝坐在床上,身子被捆绑的紧紧的,嘴也堵塞得严严实实,面对着窗户外暂时还冷清的场子,心情居然很平静。
一个来帮忙的老太端来了一碗点心,放在了桌上,碗里的园子有红有绿也有白,那是象征喜庆的。
菊子解除了凝芳嘴上的堵塞,非常耐心地喂着她吃了,似乎现在她不是今天喜事的主角,照顾凝芳才是她的正事。
此时有人来喊她,大概马上迎亲队伍就要来了,她答应了一声,便又拿起一团干净的棉布塞住了凝芳的嘴,还把那些绷带严严密密地包住了她的面部,然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凝芳的脸,轻声说道:“嫂子,以后我可能很少来了,我哥就交给你了,你不用害怕,我哥可是个好人,大概你比我哥大?我哥也二十一岁了,他的心肠好,保证亏待不了你,你放心,我走以后,我让我哥好好待你,只要你踏踏实实地跟我哥,他一定不会再捆着你,要知道,我哥娶你,把我家的钱都搭进去了,连我弟妹以后准备上学的钱都花了……”说到这里,菊子掩着嘴说不下去了,泪水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捂着嘴就跑了出去。
凝芳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贫穷带给人们的境遇竟是如此的大不同,纯朴的心灵又被多少愚昧给玷污了。
外面渐渐热闹起来,凝芳动了动被捆得紧紧的身子,探头看了看窗外,窗户关着,破碎的玻璃被好多条胶条粘着,所以看起来实在很模糊,但场子里隐隐绰绰地倒也人多了起来。
好不容易鞭炮和喇叭响了起来,终于迎亲队伍来了,一顶看起来很陈旧的轿子被四个壮汉抬着,轿子上的红缎子都脏的几乎变成黑色的了,轿帘也有了几个破洞。
后面跟着一头驴子,驴子背上铺着红布,上面骑了一个后生,披红挂绿的看起来挺兴奋的样子,到了场子上,他还是坐在上面却不下来。
抬彩礼的人把彩礼都抬进了屋里。
又是几声爆竹以后,屋里的人们早把打扮好的菊子拉到了门口,就等着那新郎下来搀扶新娘入轿,没想到新郎还是不下来,只是一味地看着菊子笑,此时一个五十多岁穿得比较整洁的男子,来到驴子前,把那新郎抱了下来。
人们正怪,却发现新郎居然不会走路,两条腿站在地上歪歪扭扭的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