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有点明白格拉兹特的意思了,「它本身或许不是非常重要,但我们的兵力都已经集中在此,层层筹码压上来,它就不得不变得关键了。」
「正确,」格拉兹特称赞,伸手将那枚棋子提出棋盘,放在旁边,「如果这枚棋子突然消失了呢?」
「消失?」
「假设它突然从棋盘上消失了,那麽你觉得这局棋是会就此停止,双方罢手呢,还是一直等待,等待棋子的再度出现?」
琼恩略略思考,「都不会,棋局会继续。棋手们已经投入太多,他们也期望更多,不可能因为一枚棋子的意外消失而草草放弃。」
「对极了,那麽当一段时间之後,这枚棋子再度出现在棋盘上时,它还会是局势的关键,还会被作为棋手们的角力点吗?」
「在它离开的时候,局势已经变化,这种可能性不太高了。」
格拉兹特双手一拍,「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琼恩沉默。
「你是这枚棋子,」格拉兹特说,拈起那枚「战士」,「现在因为意外,你来到了深渊。你可以选择第一种方案,直接返回,」他将棋子又放回到棋盘原本的位置,「你来深渊并不久,还不到十天,棋局不会有太大地变化。你可以回去,继续以往的生活,接受既定的安排,恢复原本的身份,遵循原本的轨迹。你可以把深渊此行当作一个插曲,一次旅游,甚至一场梦,你没有失去甚麽,也没有得到甚麽,甚至没有改变甚麽,一切照常。」
「你也可以选择第二种方案,」格拉兹特将「战士」又从棋盘上提出,放在旁边,「我不能许诺甚麽,不能保证甚麽,但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机会?」
「改变的机会,」格拉兹特强调,「这里是下层界,是邪魔的国度,无论是诸,或者势力雄厚的凡人,他都休想轻易插手进来。你来到深渊,这是一次意外,但同样也是机会,彻底改变一切的机会,因为你不再被控制。」
「您是个一流的演说家,」琼恩不动声色,「但您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一局棋并不仅仅只限於天界和物质界,它同样也包括下层界。我如果选择第二种方案,诚然可以暂时避开大多数棋手,但却和您更加的靠近了。」
格拉兹特笑了起来,「和我距离拉近并不是甚麽坏事吧。」
琼恩对此不做评价。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甚麽地方能够让人以最快的速度提升力量,那一定是下层界;如果说这世界上有哪一场战争能够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变得强大,那一定是血战,」格拉兹特继续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话语中透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和煽动力,「如果你选择第二种方案,你不但可以暂时远离棋局,等到局势不是那麽危险的时候再返回;你还可以借此锻炼,提升实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不会被人轻易左右,随意操纵。当然,血战很危险,对於新手来说尤其如此,所以你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起点,去适应它,接受它,喜欢它,最後爱上它……」
「我想我或许会适应丶会接受,」琼恩轻轻打断,「但不会喜欢,更不会爱上。」
「或许,谁知道呢,但我们都不能否认有这种可能性,」格拉兹特挥挥手,「总之,你现在有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而我愿意提供这个机会。至於我为甚麽这麽做,你可以认为我是在投资,因为我相信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而且以往我们也没有甚麽真正的仇怨;你也可以认为我是要对付奥喀斯,而你恰好能帮得上忙;你也可以认为我另有图谋,甚至可以认为我看上你了——当然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这麽想。那麽,你是愿意畏畏缩缩地回到家里躲着,等待着命运的降临,接受着他人的操控安排呢,还是愿意拿出胆气,放手一搏,来看看自己到底能够做到甚麽程度?」他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任君自择。」
【第八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