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卧室之后,客厅就剩下芳子一个人了。客厅静寂如夜,只听到外面的一阵低一阵高的雷鸣声,再就是哗哗的雨声。窗上的雨水就像瀑布一样的飞溅着,使人担心玻璃有没有承受水压的能力。
而芳子则担心起丁俊来了。这样的一个荒凉的雨夜,他躲在哪里呢?下这么大的雨,如果没有避风港,他被淋到,一定会生病的。
芳子望着窗外的雨,发了一阵子呆,就将窗帘给拉上了。这下子闪电进不来了,客厅变得似乎安全一些了。
芳子继续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继续在电视上找自己需要的东西。直到累得手腕跟心灵都疲倦了,她才停下来。
到了半夜,丁俊还是没有消息。想必今天他是不能回来了。芳子几乎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她的眼睛也有点睁不开了,但她仍然坚持待在这里。她想如果他回来了,一定要让他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如果他抱抱我就好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抱我了。芳子这样的甜蜜地想着。
芳子不想睡,可是身体由不得她。不知不觉间,她闭上了眼睛,斜在沙发里睡着了。这回她又做起了梦,梦像山峦一样,一个接一个,可惜呀,都是恶梦。最后一个更可怕,说丁俊让一把无名之剑将脑袋给砍了下来。脑袋沾满血落地后,还说了一句:「这剑好锋利呀,哪里做的。」这一句话将芳子给吓醒了。她啊地一声跳了起来,当看清客厅的一切后,才知道是一个恶梦。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是一层冷汗。芳子找来手巾,心有余悸。她一边擦汗,一边寻嗯着,无缘无故的,怎么又做起恶梦来了。想到梦到的一切,她真怕一切都会成真。
她将窗帘掀开一角,外面仍然在打雷,仍然是大雨如注。芳子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收了收肩膀,觉得无比的孤单。她悲叹道,丁俊呀,你在哪里呀,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只要你能回来,我可以等到海枯石烂。
她又转回头,望着房门。她痴痴地想,如果这时候,他按响门铃,我一定会乐疯了吧。稍后她又觉得自己太傻了。他怎么会这么晚回来呢。
正乱想着呢,门铃突然就响了起来。在这后半夜里,这不大的声音竟像大喇叭一样地有震撼力,把芳子吓得一激灵。
她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心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谁会来呢?该不会有鬼吧?
芳子狐疑着向门口走去。她充满了紧张。她一个柔弱的姑娘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她打定主意,这回我一定得看清楚再开门,免得撞上坏人。
于是,芳子抚一下胸,抑制一下厉害的心跳,再把美目凑向猫眼。
在猫眼中,芳子看到在门外感应灯的照耀下,站立着一个青年,头发湿漉漉的正往下滴水,那清秀的面孔,高耸的鼻子,正是自己最想见到的丁俊。此时,那人的眼中充满了渴望跟焦急。「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芳子的芳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一切是真的吗?她忘不了他在床上死亡的那一幕。死人可以复活,这也太离谱了吧。虽然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还活着。
直到外边那人再次按响了门铃,芳子才如梦方醒。她刚想开门,又犹豫一下子。这么晚了,他万一不是丁俊呢?
芳子朝门外问道:「你是谁?怎么来的这里?」
那人回答道:「我是丁俊,这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到这里了。」这声音是芳子再熟悉不过的了。不过比丁俊平时说话的语气更快一些,也更有阳刚之气。丁俊平时说话是慢条丝理的,还带着一点斯文。
芳子又问道:「那你能听出我是谁吗?」
那人回答道:「你是我的心上人芳子呀。」
一句话听得芳子心里甜甜的,随即又想到,丁俊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是他的心上人。这有点不对劲儿。
为了谨慎起见,芳子说道:「你在外面等一下。」
那人说道:「芳子,你可快点开门呀。这门外怪凉的。」说着话,抹了一把额上的雨水。
芳子慌慌张张地将两位老人叫醒,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丁父听罢犹豫起来,而丁母则一脸的惊喜,说道:「既然是我的儿子回来了,那就快让他进来吧。天凉呀,别把他给冻感冒了。」说着话,老太太迅速地跑到门前,将门给打开了。
客厅里的灯光一落到那人的脸上,丁母便欢喜地笑了起来。丁俊一步迈进来,也顾不上换鞋了,一把将丁母给抱住了,大声叫道:「妈,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丁母激动得呜呜地哭了起来,说道:「儿子,你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的命大,你不会死的。」
丁父一脸疑惑地走近前,小心地问道:「你真的是我的儿子吗?」
丁俊放开丁母,瞪眼瞅了一眼丁父,嘿了一声,歪头说道:「那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丁父火了,一指丁俊,大怒道:「你个小兔崽子,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
丁俊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说道:「我当然是你的儿子了。如果我是别人儿子,我会回到这里吗?」
丁母白了丁父一眼,埋怨道:「老头子,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儿子经历了这一场大难,你就不能多安慰一下他吗?」说着话,又万分疼爱地抱着丁俊哭了起来。
丁俊过一会儿推开母亲,说道:「我说妈呀,我身上已经够湿了,你就不要再当我的衣服是毛巾了,好吗?」丁母一听,呵呵地笑了,说道:「我真是糊涂了,我怎么忘了让你换衣服呢?我可真是老了。」
芳子警觉地看了丁俊一眼,说道:「我领你去换衣服吧。」
丁俊一摆手,说道:「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吧。」说着话,他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等儿子进了房间,丁母说道:「如果不是我的儿子,他怎么知道哪个是他的房间呢?」
丁父皱眉说道:「这倒也是,只是我听他说话的腔调跟脸上的表情可有点不像咱们的儿子。咱们的儿子向来是稳重、斯文,哪像他这么油腔滑调。我真有点怀疑,是别人的孩子走错屋。」
芳子沉吟着说:「倒真是有点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