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沿江路时?,池鹤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示意祝余帮他拿手机。
祝余撇撇嘴,伸手直接掏他兜,拿出手机一看,陌生的电话号码,不知?道是谁。
接通后按了?免提,池鹤客客气气地问?对方是哪位,谁知?对面?一直沉默不语。
就在?池鹤以为是打错了?,准备挂断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压抑的怒气:“我?是大千贸易的李萃玲,池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花那么多心?力打听了?我?家的事,又刚打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这么快就忘了?我?们钱家?”
池鹤和祝余都恍然大悟,打了?小的,老的这就来了?,听这语气,还是来找茬的?
祝余面?上的色微变,紧张地看向池鹤。
池鹤淡定得一批,仿佛打断钱文冲肋骨的不是他一样,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才笑着开口道:“我?跟李总从未正面?打过交道,听不出您的声音不是情有可原的么?您要?真计较这个,未免是太为难小辈了?。”
他这话成功气到对面?的人,对方冷笑道:“我?还以为池先生是做足了?完全准备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没想到百密一疏啊。”
“不管李总您信不信,我?们原本的计划里并不包含对付令郎这一项。”池鹤笑笑,语气漫不经心?,“我?们原本只是打算跟祝家切割清楚,毕竟一个女儿?能被轻易卖掉,一定与她的家庭有莫大关系,就算没有钱家,也?会有王家李家,语气对付令郎,不如直接对付祝家。”
他说到这里哈地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如果令郎不是手多脚多,仗着自家钱财,觉得人人都合该喜欢他,非要?跑来我?们面?前找存在?感,癞/□□非要?咬一口天鹅肉,说真的,我?还真找不到理由和机会动他。”
一副我?真该好好谢谢他让我?打他的语气,气得对面?立刻反唇相讥:“池先生真是好利一张嘴,你觉得我?儿?子?仗势欺人,难道你就不是?打了?人就跑,自己去?快活,倒要?盛小姐的人出面?帮你摆平我?们,你倒是吃的不是天鹅肉。”
盛小姐?池鹤微微一愣,旋即想到宋云今的亲哥,于是转头看了?眼祝余,用口型冲她说了?一句话。
祝余忙点点头,低头给关夏禾发信息。
池鹤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停了?车,继续笑眯眯地应付对方:“李总可不要?误会,盛小姐也?只是受人之托帮个小忙而已,让您这么生气,真是不好意思。”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话音瞬间一转:“不过,这也?算是给李总的一次提醒不是吗?您要?找能拿捏得住的儿?媳妇,这是人之常情,我?们也?无可置喙,但您可要?小心?些,别再像这次这样看走眼,再踢到铁板。”
“容城那么多大老板,谁知?道他们都罩着谁呢?”他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劝道,“要?我?说,您就该好好培养孙女,钱家的基因眼看着就是这么一事无成的了?,还不如多花心?思在?孙女身上,说不定能培养出第?二个您来,您也?是女性?,又何必看不起女性?呢,您说是吧?”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下去?。
池鹤没听到说话声,也?没听到电话挂断的提示音,但却并不着急,静静地等着。
这时?祝余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看,是她和关夏禾的对话:
【祝小鱼:小禾,致哥和嫂子?找了?盛家什么人来说和钱家的事么?
关小禾:[嗯嗯]说是我?嫂子?的亲哥的女朋友,盛家的三小姐,叫盛明月的。
祝小鱼:帮我?谢谢致哥和嫂子?,明天我?再想想怎么回礼[笑]
关小禾:[ok]放心?吧,有我?呢[呲牙]】
这下真正帮了?他们忙的是谁,就一清二楚了?,日后要?送谢礼,也?可以送得有针对性?一点。
池鹤看完信息,电话那头也?有了?动静,钱文冲他妈李萃玲女士扔下一句:“池先生不如管好自己,这件事到此?为止,希望你们不要?犯在?我?手上,否则,哼。”
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通因为被盛家压一头不得不吃哑巴亏,但是又心?里不舒服,所以发过来的兴师问?罪电话,就这么草草结束。
池鹤眉头一挑,根本没放在?心?上,收起手机后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跟祝余开玩笑:“怎么样,我?就说不会有事吧?”
语气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得意:“我?也?是会有贵人相助的。”
祝余抿着嘴唇看着他笑,嘟囔着劝他别得意忘形这次只是走运,只是她眉眼间的最后一丝担忧也?随着这通电话的结束,而彻底烟消云散。
到了?此?时?此?刻,因为钱文冲而起的整件事,终于算是正式结束。
去?祝家走了?一趟,祝余的情绪得到了?很好的宣泄,彻底和祝父祝母撕破脸,不用再维持表面?和平,逢年过节也?可以顺理成章地不再回去?,就这样撕扯开,慢慢断了?来往,以后只剩下应尽的法律义务,未必不是好事。
至于祝母断定的她日后会后悔,谁说得准呢,她只知?道她眼下非但不后悔,还很快活。
低落了?几天的情绪在?祝家闹过一场以后彻底恢复,果然,人还是得适当发疯,发疯有用:)
车子?停在?一幢造型现?代化的建筑外?面?,旁边就是花坛,种着一株祝余不认识的树,树干上围绕着灯带,正闪烁着白光。
沿江路整条街道亮如白昼,若隐若现?的音响声传来,路过的潮男潮女三五成群,空气里都弥漫着时?尚气息。
祝余被池鹤带着走进眼前这幢造型现?代的建筑,进门先上楼梯,楼梯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光线没有外?面?那么亮,暗得很有种迷离暧昧的氛围感,墙壁上绘着新潮的涂鸦,写着一句千古名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家店叫什么名字?”祝余迷迷糊糊的,“怎么没看见招牌啊?”
“招牌在?楼上呢。”池鹤笑道,回头看一眼她的脚下,“叫今宵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