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不是,还有谁是呢?」他微笑。
「嗯!」我点点头,含了口冰,「那如果有一天我离开这个城市呢?」
「我们还是朋友。」
「那有一天我离开这个国家?」
「一样。」
「那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呢?」我又问。
「我会等你回来的,正如你也是,不是吗?」
我笑了,又含了一口冰,有点颤抖。或许是被这段话感动吧。
我忘了习惯一到教室就看到他多久了,或许是习以为常,当成是理所当然的吧。他也从来没迟到过,一次也没有,从国小我们开始同班,到了现在,而这份默契也一直保留着。
我忘了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是我永远最好的朋友,一直持续下去。
这个默契,却在一个很平常的日子中被打破了。
「达还没来?」一早到教室时发现达的座位空着,有点吃惊,随口问了正在擦窗户的同学。
「恩。」
「稀。」我皱皱眉,放好书包,依照惯例向他的座位问了句:「嘿,下午去哪?」
没人回答。
「网咖。」还是我说。
但却笑不出来,有股说不出的空虚。
整个早自修我不住往教室门口张望,但他的身影一直没出现,我的心有点不寧。
或许是有事绊住了,我自我解释着。
早餐的蛋饼也吃不下去了,乾脆趴着就睡,我讨厌等待的滋味。
后来我醒来时,已经第三节课了,一旁的蛋饼也冷了,老师依旧在台上侃侃而谈,没人叫醒我,也不敢,因为我脸色看起来真的不好。
「王诚,你生病了吗?」老师皱眉问。
我苦笑了一下,平常上课我是很认真的,大概就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吧,所以我上课睡觉他们的第一个直觉就是我生病了。
乖乖抄笔记,认真读书,平常的我。
随后拿起笔记,开始抄起来,但怎么就是不对劲,下课时我索性把冷掉的蛋饼丢了,随后到走廊打手机给达。
没人接。
没人接。
那天我捱得很痛苦,整个心七上八下的跳动着。
好不容易放学了,我赶紧带跑地到达他家。
「达,在吗?」我敲门。
没人回应,我等了很久,再敲一次门,心中起起伏伏的。
随后听见脚步声,达终于出来了,带了顶帽子,口罩,包得紧紧的。
「你怎么了?」我皱眉。
「没事。」他的语气没有起伏,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真的?」
他微微点点头。
「明天会来上课吗?」
我看到他身体抖了一下。
「呃……就是这个,」他突然说,「我办休学了。」
「什么?」
「因为有些家庭因素……」他支支吾吾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又涉及到家庭因素。愣了一下,勉强开口。
「那我知道了,新地址给我吧。」
「可能不方便…」
「为什么?」我皱眉,心盪了下来。
「抱歉,那就这样了。」他还是看不到表情,「再见囉。」他随后回身开门进去,留下我一个愣在门外。
那是一种很难说出口的感觉,就像是同窗多年的好友突然毫无原因地背弃你不顾般错愕;要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如果硬要找个像样点的形容词,失落吧。
那天踏着脚踏车回去,踏板突然变得好种好重,每踩一下都显得特别无力。
脑中的思绪被填得满满的,都是在臆测达怪异的行为。
以及他的背弃。
隔天老师在课堂上宣佈达要休学的消息,一片譁然,随后大家的目光都指向了我,眼中都是一副我应该知道的样子。
心里突然有气,一旁同学正要开口,我突然暴起。
「他妈的!那个废物干我屁事!」
随后翻倒桌子,跑出教室,留下目瞪口呆的老师与同学。
我并没有如同电视上的一直奔跑,藉以忘却烦恼,我也没那个体力。
突然一个踉蹌,我倒在操场红土上,大口吸着气。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顺,有种想吐的感觉,大口呕着,却一点东西也没有。
除了一些过剩的胃酸与口水。
只是一个混帐,我干麻那么生气?我大口吸气,渐渐平息了呼吸,我记得那时候所吸入的空气,每一口都很刺痛,似乎要直接贯穿我的肺叶,我的肺泡。
皱了皱眉头,又咳了两口,躺了一下。
随后慢慢起身走回教室。
因为这样,我被记了个大过,外加老师从此对我改观。
好学生离我远去了。
「襙!」每天上课,我都会向他的空位骂一声。也扣住了
一下子声誉与朋友都离去,我几乎不敢承受这种突发状况;尤其是达,我非常不能谅解。
很快的,他家空了,再也没人了,也没看到有新的住户在此落居。
变成了一户空宅。
我时常刻意经过他家,或许还是有点期待吧。我也曾暗骂自己的迂,那种废物没理由让我等,甚至碰面都不配!但脚步还是不听使唤,乱逛。
但他家门总是锁上的,有一个大锁牢牢地扣住。
也阻隔了我想进去他家的念头。
「王诚,你到底要不要听课?不听课给我睡觉!」老师突然对我怒吼。
「喔。」我索性趴下来睡觉,在以前,儘管我失,老师绝对不会对我这样,反倒是问我是不是生病了,他妈的殷勤!只因为我现在是坏学生,以前是乖宝宝!
放学后,我骑着单车间晃着,不知不觉又晃到了达的故居门口。
「看什么,走了。」我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