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试试是我们首领的刀快,还是你们的箭快!我等不过贱命一条,若是能与太子共赴黄泉,也算是名留青史的人物!”
此话一出,那名将领果真犹豫了几分,但是这帮刺客足足十余人,就这么放走了,他又不甘心。
“老家伙,我要我的弟兄们一个不落地离开黎城。”廖寒青邪佞地勾起唇角,用刀面顶起萧鸾玉的下颚,露出渗血的伤口,“我数叁个数,如果你拖延时间,那么我不介意先送太子上西天。”
“这……”
“开城门!”萧鸾玉厉声命令道,“让他们出去!”
她突然说话把那名将领吓了一跳,廖寒青亦是感到惊讶,转而低声笑起来,用他那粗糙的胡茬剐蹭她的发顶。
“殿下,您真可爱,若您是女儿身,我恐怕会……”
“少废话!”萧鸾玉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门已经开了,赶紧走。”
听她这语气,不像是被挟持的人质,倒像是督促属下办事的首领。
其他人互相瞧了瞧,又看向笑意浓重的廖寒青,一时间不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
“殿下等不及了,还不快驾马出城?”
“是!”
前脚廖寒青等人带着萧鸾玉绝尘而去,后脚西城门又出现一位匆忙赶来的角色。
“太子在哪?”
“被刺客挟持带走,我们已经派人尾随。”
“蠢货!只有一队人怎么救得了殿下!”苏鸣渊满身风尘,连夜赶回黎城,甚至来不及喝口茶就听到萧鸾玉被劫的消息,“再派一队弓箭手跟我绕路!”
从黎城前往澄河的路途并不遥远,廖寒青用脚指头思考都知道守卫军绝对派了弓箭兵骑马追在后头。
只是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箭射死他,所以不敢用萧鸾玉的性命打赌。
“事到如今,我多半是要死在你手中。我想知道,是谁派你过来杀我?”
由于快马疾驰时免不了颠簸,廖寒青改用刀背抵在她的咽喉上,于是她壮起胆子试图从他嘴里挖出一些情报。
“殿下真是乱说话,我怎会舍得您死去?我原本是要拜访您,谈诗论词而已,只是闹了一场误会,不得不出此下策。”
“廖寒青!”
“我在这。”尽管身后有追兵不绝,稍有不慎就会被射成筛子,他依旧没有忘记逗弄她,“今日一别,恐怕再难相见,你可会舍不得我?”
“舍不得,当然舍不得,只盼着你跟我一起下黄泉……”
他又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嘲笑她这弱小无能的诅咒,让她气得牙根痒痒。
“首领,快到了。”
他们事先买下一艘船,停靠在一处偏僻的河滩。只要他们登船之后,有了船舱的遮挡,就不必担心弓箭的射伤。
到那时,萧鸾玉这个人质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她知道这是最坏的结果,可是她只能被钳制在廖寒青怀中,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
“你们先登船起锚。”
他吩咐了一句,随即翻身下马,远处的守卫军瞬间射出箭矢,马匹中箭跑走,将他的身体暴露出来,而他亦是反应极快,抓起萧鸾玉挡在胸前,“放下弓箭!否则我杀了她!”
“你……逃不了……”萧鸾玉被他攥着脖子提起来,几乎喘不上气,“澄河……下游早已布置……水兵堵截……”
“殿下说这些,是想让我暂时不杀你。”廖寒青何其狡诈,怎会不明白她话语里的计俩,“省些力气吧,水兵更不可能困住我。”
“首领,布置好了,快上船!”
他听到属下的呼喊,提着萧鸾玉慢慢后退,始终面向追兵,把她当做活人盾牌。
每当他后退一步,她的心跳就会放慢一拍。
一旦他躲入船舱,她将再无活路可言。
“廖……寒青……”她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叁个字,只待她堕入黄泉之下,也要在那忘川桥上诅咒他的死期。
“殿下,您多看看这美丽的景色。”
他的嘲讽之意不减,即将跨过桥墩,登上甲板。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从另一侧的灌木丛中破空而出,竟能发出啸风之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中廖寒青的右臂。
尽管他的忍耐力上佳,但是这支箭矢角度刁钻、穿透力更强,致使他的大脑没能瞬间反应过来,身体在痛楚中被迫松开萧鸾玉。
“放箭!”苏鸣渊振臂一呼,埋伏在岸边的士兵纷纷射出箭雨。
箭雨成功逼迫廖寒青与萧鸾玉拉开距离,但她也被吓得趴在船边不敢乱动。
箭矢刺入船板的声音接连响起,夹杂着几人受伤时的痛叫,如同这世间最可怕的咒语,刺激着她全身的血液涌向大脑。
“殿下快过来!”
无尽混乱的恐惧中,苏鸣渊的声音格外清晰,唤回她的志。
她慌忙站起来,又听到他焦急地吼出声,“当心身后!”
萧鸾玉眼角的余光亦是发现逼近的廖寒青。
船只早已起锚,开始顺着澄河往下漂,她仅仅耽误了叁息时间,就错过了回到岸上的机会。
千钧一发之际,她毅然跳入河中。
她的水性一般,所幸现在已是四月暖春,澄河没有青湖那般冰冷。
她本想在水下躲避片刻,想必廖寒青很快就会被箭雨射穿,谁曾想,她一转身,就对上他阴狠的眼。
此时,他的肩膀多了一支箭矢,先前被苏鸣渊射中的箭矢也未拔出,他就这么紧随她跳入河中,任由鲜血弥漫,衬得他像是死般可怖。
当真是阴魂不散!
萧鸾玉一而再、再而叁地被他逼到绝路,骨子里的狠劲被逼了出来。
或许是这些时日到处参加诗会,与虚伪有礼的公子、姑娘相谈相交,她竟然忘记了,她的手上也有两条人命。
她绝不会允许来之不易的第二世,由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剥夺。
谁想杀了她,她就杀了谁。
危急关头,萧鸾玉的脑子异常清醒,她知道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