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的能量。那么大的魔法能量涌到了人间,人是承受不了的;更何况不但是人鱼们记忆的能量,连冥界之前所储的能量也一次过衝入人间。死灵的承受力比人高,因此死灵到了人间,就不会疯掉,但人受不了就会死啊。
那为什么我没事?
你是禁咒师,能承受到的魔法能量比所有人都要多,当然没事。
我要如何救他们,快说!
空音哭了,抽着火纹的袍子吼着。
太迟了,除了你妹以外,尤德西斯的所有人大概都死光光了。
空音瞪大了眼,眼里尽是絶望,我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空音,即使是在她拿起蓝色蔷薇之后。
她仓促地跑了起来,向着城中的方向,施起了瞬间转移。
我跟不上她,但我知道她的目的地,回头向弥歌等人使了一个眼色,也施起了咒跟着空音。
我看到了他们的色中的忧心。
我回到了宫中,这时已经尸横片野了,是一个让人战慄的情景。
我看到了每一个尸体旁都会有一条人鱼,和尸体长得一个模样,摇着尸体,色茫然。
真的太迟了,我要尽快找到空音。
我跑遍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花园、夜塑的占星塔、父母亲的寝宫,都没有找到她。
我在占星塔见到了夜塑,尸体和人鱼。
他也看到了我,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对他说现在还没有时间,我必须先找到空音。
他点头表示理解,伸出半透明的手,想要抚摸我的头,却落空了。
他接触不了我。
别哭,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
听到他的温柔软语,我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但我一点儿也不自知。
我说了句谢谢,转身往前跑,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面目去见夜塑了。
在去父母亲寝宫的途中,我遇到了星澈。
他是人鱼,但尸体不在旁边。
幸好没看到尸首,否则我必定会崩溃发疯。
他知道我们出错了,所以要找我,看是否能够给我援助。
我对他说:
一切都太迟了。
我无力说下去,坐在走廊上,看着一个人鱼侍女在自己的尸首旁哭泣。
我的心没有了,空空如也。
小信给不了我任何提议,连他都絶望了。
你必需站起来,为你犯下的错进行弥补。星澈对我说。
大错已经铸成,又如何能够收拾残局?
一切都如命运所写的一样,无法改变。
我在书房中找到了空音。
她和父母亲在一起。
她跪在地上轻抚着父亲的脸颊。
是怜惜,是痛心。
父亲的尸体敞卧在椅子之上,他死去的时候在代空音批阅着奏章。母亲的则在地上,还有打碎了的茶壶。
父亲、母亲的死灵就站在一旁看着她。
爸、妈。
除此之外我无话可说。
这时空音哭了,拥着父母的尸体哭了。哭得涂心涂肺。像刚出生的孩子一样。
当我发觉的时候,我已经站在父母亲的面前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声线,哽咽着:
我错了,很错。我要如何做才好,怎么做才好。
父亲上前来,想要抺我的眼泪,却想起了自己已然不可能做到,又放下了手,说:
看好你姊,我很担心她。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
我听到了一种伤心欲絶的悲泣,后来才知道是我自己发出的。
父亲母亲,你们凭什么相信我!?
你们已经被我们给害死了,还不打我骂我,不想尽办法杀了我,这算什么?
为何要对我这么好?这只会让我加倍内疚。
亲爱的,只因为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爱你。
爸妈亲了我的脸颊,虽没有真实触感,却使我心头一震。
我也跪在他们的面前,失声痛哭。
我们都打算把眼泪哭乾,但火纹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们都已经有气无力。不想再理会他了。
就让我们和尤德西斯一起埋葬好了。我不在乎。
你们为什么不问我这样做的原因?火纹问。就站在我们的旁边。
有用吗?有意义吗?能够让所有人起死回生吗?
命中注定,尤德西斯是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超过五十年的,早就该灭亡了,你们全部本来都不应该出生到这世上。就是我的先知书让你们出生,让尤德西斯存活了这么久。是我的使命把它结束掉。这完全不关你们的事。要怪就怪我吧。一切都因我而起。
他的眼中没有后悔,只有同情。
我以为你是在帮助我们的。
我的确是。但命运不是说要改变就能改变,是要看时机的。这就是中断命运的好时机。这也是先知书在此中止的原因。由现在开始,命运不再由天控制。冥界已经毁灭,命运由我们来创造。
告诉我,如何才能让死灵全部消失?
什么?
他似乎反应不过来。
如何才能让死灵全部消失,我要知道方法。空音说得坚定。
为什么要这样?
人本来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为何要被困在冥界之中?现在又为了什么要留在人间?既然本身什么都没有,回归本身才是我们应该去的地方。
你确定?
这是我父亲母亲的主意。
父母向空音点了点头。
我们虽然捨不得女儿,但是永远似生还死地存在着,和活着始终有所不同。我们没有触感,没有温度,没有新的事物,也不会对人有更深的感情。对于感情,只会越来越淡薄,最后变得毫无意义。与其是这样,不如抱着记忆和深刻的情感消失。这也是国民的意愿。
父母亲早在我们不知觉的时候已经透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