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真想在他们身上得到很多很多的知识﹗」
「好。」
「然后学有所成,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学者。」
「一起努力。」
「我真的很希望我们两兄弟可以头戴四方帽,再拥着妈妈一起影毕业相啊﹗这是妈最想看见的﹗」
「……」
「然后……就跟小莉开展我们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呼……」
「哈﹗说起来,还真多谢阿刚把我将小莉撮合一起呢﹗」
「……呼……呼……呼……」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啊?……振宇……?」
李伟文张望对方,见弟弟已经呼呼大睡。
「你一定闷累了吧?从小到大,你总是被我呢呢喃喃的哄入睡呢﹗」李伟文笑了一笑。
见弟弟的被子被踼开了半张,他动身上前,将手中的其中一张幸福符放入弟弟手中,道﹕「唉,即使长大了亦不会自己盖被子。总是要我来帮你好好的盖被子。」他将被子重重的盖在弟弟身上,语调很温柔﹕「要是着凉了,明天可真惨呢﹗」
李伟文鑽回自己的床上,轻轻细语﹕「要是到了外国,没有哥在,你定会天天着凉吧﹗」
李伟文咀角带有笑意的闭上了眼,他笑得很满足。明天,又可以跟弟弟一起奋斗。
「明天加油啊﹗」
彭振宇知道。
他非常知道,哥哥对他所做的事。
没有谁人会比哥哥对自己更好、更疼自己。
从小到大就是如此。
良心,天天在责备他。
竟然天天盘算要行出这一步,伤害最疼自己的哥哥。你惭愧吗?
对。他很惭愧。
没有人知道,每每他入睡前,都总会被良心痛骂一番。
今晚也是。他已泪留满面。
事实上,彭振宇亦是痛苦的一方。
自父亲死的一天,他就被迫背上一个任务。
是那个「他」强加在他身上的任务。
「要令那个女人终身痛苦﹗就得要从他的心爱儿子着手﹗」
「我办不到﹗」
「不﹗你可以做得到﹗你记着,母亲是被他们闷闷的鬱死﹗别忘记你的使命﹗」
那个「他」每每在彭振宇作出决定之时,就潜入他的脑中、鑽入他的梦中,化身成梦魘,去咒骂﹗去抹黑﹗去扭曲哥哥对他的爱。
每当彭振宇的信心被打出缺口时﹗「他」就成虚而入。
彭振宇看见自己站在一面镜子前,但倒影却是一个戴起磨沙玻璃面具的人。
梦魘。
「只欠一步。你就会看到那个女人痛哭的样子。
这是你一直以来最想看见。明白吗?」
「我明白。」
梦醒。他张眼。
哥,已呼嚕呼嚕的酣睡。
他动身。下床。
两眼茫然。
悄悄的走近哥的床边。
蹲下。
在哥的书包中左抄一下,右抄一下。
抄出了一张准考证。
嗤﹗准考证被一分为二﹗
叠起。
嗤﹗二分为四﹗
嗤﹗
嗤﹗
嗤﹗
嗤﹗
直至成为一片片的废纸碎。
呼,彭振宇吐出浊气。彷彿完成了艰鉅的事情。
然而,他再次听见良心的痛骂。
彭振宇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一天哥哥的哭声是多么的悲壮。
哥哥跪在试场外整整的哭了两个小时,几乎哭至休克。
明明成功就近在趾尺。可是就只是欠了一张入场卷﹗
简直可笑到极点﹗
哥哥很不服气﹗
输得很不服气﹗
「为什么?」此三个字在他脑中不停盘旋。
但就是想不出原因﹗只会恼自己粗心大意,将准考证丢了。
这理由合理吗?
但,他竟不去怀疑最疼的弟弟。
不怀疑。只因信任跟爱。
这一年,彭振宇第一次做出邪恶的决定——伤害最疼自己的人。
接下来的,更加有第二、第三……很多很多很多次。
明年夏天。
美洲的阳光比香港的更为耀眼金黄。
外国的大学中,即使是呼吸亦感受到当中的轻松学习气氛。
学者亦甚具魅力风范。
而彭振宇等人亦于这一年认识了恩师罗约翰教授。
很幸运,教授跟彭振宇等人有着同一个的科学理念、伟大的理想。因此,教授很喜欢他们,就如一个爸爸疼惜他们。
当中他最疼的就是彭振宇,但只很单纯的因为彭振宇多方面都跟自己的儿子很相似。
而彭振宇因为从小就失却父爱,面前这个担当父亲角色的教授。渐渐的他将对父亲的敬畏就投射在教授身上。
罗约翰教授时刻的教晦,令心中那个「他」渐渐的止住了声音。
难道已被渴望已久的父爱感化?
未必。
私慾,会令「他」再次甦醒。
男女朝夕相对,很容易地產生出一种化学作用。
那叫「日久生情」。
更何况早已发生曖昧行为的男女呢?他们之间的化学作用就更为激烈。
彭振宇跟他的掛名嫂子潘小莉。
说实在,二人早在中学认识。那时彭振宇第一眼看见潘小莉,就被她那美丽的眸子掳获了自己的心。
李伟文也是。
两兄弟同一时间爱上了同一个女孩子。
但李伟文表情得很从容,只因他性情比较大男人,觉得手足之情比任何都重要。
相反,彭振宇却因此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