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程医生,请答话。沙……沙……﹗振宇﹗请答话。」
眼前寒光一闪,活尸人施下咬紧﹗我只好本能反应的将头急摆左方,耳中一声清脆鏘响,活尸人攻击落空,其牙齿就几近贴在我耳边﹗心中已然凉了半截﹗
「沙……沙……振宇,先不要到配药库……沙……沙……」
眼见活尸人正缓缓的从我耳边升起,心中知道他正蕴酿第二波攻击﹗此时我争扎更加剧烈﹗怀中的通话器更是令我冷静不了思緖﹗
「沙……沙……快点来妇產科……」
「鏘﹗」
我右侧了头,险而避开﹗
「沙……沙……子诚需要支援﹗快点啊﹗……沙……沙……」
甚么?
子诚埳入困境么?
可是,我亦自身难保﹗
然而,我两手虽被牢牢抓起,但始才感觉双脚仍然活动自如﹗
此时,活尸人长吼一声,再次往我颈上施下致命一击﹗利齿寒光乍作成月牙的形状,急急深入我颈中﹗
此时,右腿立即屈膝,发力顶起活尸人的上腹﹗只听见活尸人呜嗯一叫,他的头颅于空中停顿了﹗
右膝接二连三的发力击打活尸人的腹部时,两手压力渐失就轻易争脱而出﹗
此时,我右手奋力撑起活尸人的下巴﹗
然而﹗
「呜咽﹗」我咽喉同时被活尸人紧紧捏起﹗霎时感到脸庞立即赤热起来,头内亦似乎因呼叫器不了而渐渐的胀大起来﹗
长此下去,我就被活尸人活生生的扼死﹗
左手向外争扎舞动﹗
忽然,我竟摸出了铁一般的冰凉﹗
是那个掛放生理盐水的铁架子﹗
求生本能促使我左手紧紧抓起铁架子,放在右腕的虎口位上﹗
左手即时发力,将铁架子由活尸人的下巴插入脑袋去﹗
血腥味即时呛入鼻腔,只隐约看见活尸人的身影如被电流通过的抽搐身体,口中长长的呼喊就倒地死去﹗
「臭婊子﹗」右脚踢开已掛了的活尸人。
然后,抽出通话器道﹕「程医生。我是振宇。请答话。」
「沙……沙……振宇吗?你刚才撞上了麻烦么?沙……」程礼廉的语气似乎相当紧张。
「对啊﹗被活尸人缠上了。先不说这个,子诚的情况如何?他有危险么?你在跟他一起么?」
「沙……沙……危机已经化解了。可是,他现在的情绪很激动。沙……沙……」
「他怎么了?」
程礼廉没有即时回答,只听见通话器传来了一阵大响,似乎是有人在争执。然后听见程礼廉忽然大叫道﹕「子诚﹗不要啊﹗你先冷静﹗把枪放下﹗」
甚么?
难道子诚要轰死程礼廉么?
那么……姚万基又是被子诚杀了吗?
此时,我亦按捺不住不了,大叫道﹕「程医生﹗程医生﹗发生了甚么事?子诚怎么了?」
良久。
「沙……沙……一切不多说了﹗子诚要自杀﹗你快点来啊﹗快啊﹗沙……沙……我在四楼北翼……妇產科」他的声音因干扰的关係,音调被扭曲,然后就中止了对话。
事情出于意料之外,令我不知所措。
人命要紧,那得要尽快赶到四楼北翼的妇產科。
四楼北翼。妇產科
终于能从黑暗的东翼中脱身而出。
然而,光明的环境更加不可以掉以轻心﹗
眼下的情境依然比乱葬岗还要乱,是一条被血染红了的走廊。
身旁两侧的病房,都被病床迫满满得,而沿着走廊张望到未端,病床及救急用品都推放在走廊两侧,中间行走的通道是相当之窄小。明显地,丧化前的日子中医院因疫潮的关係,而整间医院都爆满。
这本是令人充满憧憬、喜乐及迎接新生命的地方。但是经过丧化事件之后,这地方再也不会浮沉的气氛。张眼看过去,就连眼睛、鼻子都感受到死寂的感觉。即使连空气,亦都是黑沉沉的。
拟似天花比天下间的杀人犯更加兇残成性,因它不轮男女老幼,只要一但染上,就毫不留情的将宿主异化成食人魔兽。
事实上,驱使他人杀人的,往往比亲手杀人的更加可怕。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见……
「啊﹗」
一段声嘶力竭的男人吼叫﹗
「够了﹗」
音调因极力呼叫而扯得高高的﹗有感声带快要被拉断﹗我的咽喉亦似乎被吼叫影响,竟在刺刺作痛。
「你给我闭咀﹗若濡只是睡了﹗」
然而,如此严重走调的声音我亦不难的分辨。
是子诚﹗
我已管不了前方有多少危险,只会沿走廊直奔下去﹗
听见子诚的吼叫,似乎他的情绪已到达不能控制的地步﹗
看来,他的妻子已经遭遇不测﹗
我走入了一个转角位,眼前又看见另一道血腥道路。而左边墙上的用血写成的字更是捕捉了我的注意。
「诚,p610。濡。」
是子诚的妻子留下的,p610多半是病房的门号。
但真正令我注意的,那些血字竟仍然色泽光亮,其中「濡」字底下仍然往下淌着血痕。相反,血字以外的血跡已经乾得成了棕色。
「刚写上去的?」我冷冷的说道,然后往p610方向去﹗
我愈是往前走,子诚的吼叫愈来愈响﹗而且更开始胡言乱语,说要上天堂找他的妻子﹗
情况危急,我得要加快脚步﹗
沿途之上,看见三具死尸,头上有一个烧焦了的黑洞。
走了不久,就看见中门大开的病房外,地上躺卧了四具活尸人,头颅都鑽开了黑洞子,脑浆涂地。我再看一看门号,就是p610病房﹗
看来,那七具死尸都是被子诚轰毙的活尸人。
只听见,病房内哭声悽厉,就看见跪在地上的子诚已将手枪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