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们牙关格格作响,显然已急不及待把我拉扯下来按地撕食﹗
本能之下,我左脚屈曲就往抓起我足踝的活尸人的头上力蹬一脚﹗
听见一声呻吟,被抓的足踝顿时脱离制肘。我立时两手发力,而两脚亦同时在活尸人的头上借力一踢,身体于倾刻间似是力量大增,轻易的擒到紧急出口外﹗
然而,我却不能放松片刻﹗
活尸人的智慧实是不可以被低估,恐防他们会想出「叠罗汉」的方式爬出紧急出口。于是在我赶紧的爬上管道中用于维修时的工程梯,往最顶层的机房爬去。
我几乎花光了所有体力才能离开比地狱更恐怖的商场底层。
在我爬至顶层,难以再听见活尸人的嚎叫时,我才换取片刻的放松。
在机房之中,既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又寂静得令人听得见耳鸣。要不是外间淡淡昏黄的街灯自门缝间渗入,我定难以找得到出口。
依照微光,我摸索了一扇似乎已生锈了的铁门。
我张它拉开,门臼上因生锈而磨擦產生的「吱吱」声,听得叫人鸡皮疙瘩起来。
当门被拉开的一剎,一阵清凉新鲜的空气就扑在鼻头,彷彿洗净了身上的污秽。
此时,沙沙雨声及点点雨粉亦随之而来。
漆黑的天空忽然闪了白光,然后一条闪电如鞭的于天空中挥舞,紧接着的就是一段震耳欲聋的闷雷。
雨势渐大,令这个乱世多添了几分悲情。
我远眺外界的景色,见街灯依旧的亮起淡黄灯光,某些建筑物的内部仍然亮起白灯。但是,整个城市却丧失了事发前的繁荣生气。一眼望去,就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死亡都市,了无生气。
天上团团积积的厚云,可能就是地上被杀的人的灵魂聚集而成。
天在下雨,他们哭了。
可是……
我心中不知何时鑽出了一个隐忧。
若果街上满佈了病毒……或者说得清晰一点,街上的活尸人除了是主要的病毒温床,地上的血、尸体甚至水洼都是毒温床。
我担心的问题来了。
如果雨水将地上的血、尸体和水洼冲刷了,逻辑地雨水亦会带走附在当中的拟似天花。
随着雨水渠或是自然的地表经流,最终,被病毒污染了的雨水会流入大海﹗
跟着水循环,那岂不是整个生态系统都被污染了吗?
此时,我内心渐渐发毛。
任我如何去努力找出疫苗,整个生态系统被拟似天花污染了﹗
那我为什么要坚持到现在?
就是教授的遗愿。
是他在支持我。
希望一切都只是瞎猜。
而且,我该要乐观一点。
天下万物,皆出自大自然。既然,大自然会造出如此可怕的活死人病毒,那大自然就一定有它的方法去制衡这种病毒,令生态得以平衡。
因此,我不必过分担心拟似天花会随水循环破坏生态。
再这,既然我所假定的逻辑是正确的话,那么最终的疫苗亦会出自大自然。亦即是所谓的「病毒源」。问题只是在于我能否找得到病毒源?
只但是……
人类的出现,就是生态失衝的主因。
为了「平衡」,大自然就令拟似天花来到人间。
哼﹗
看来,最终我们可能得要向大自然求饶,求它怜悯人类。
那我们才有生存的喘息。
「沙……」
我抽出对讲机,调较适合的频道。
「子诚。子诚。我是振宇。请答话。」我以近乎机械的口吻说道。
语毕,对讲机响不出半点杂音。只听见哗啦哗啦的雨声。
良久……
「沙……是振宇吗?是振宇吗?你没事就大好了﹗」即使是隔了对讲机亦淹不下子诚的兴奋情绪,其间,我更隐约的听见背后有一阵欢呼声。心想到,梦瑶现下可以放下心头大石,我就打从由内心的笑了出来。
「你没有事吧?振宇。你有受伤吗?」子诚紧张的说道。
「没有。只是有点累而已。现在我位于商场的天台。」我笑道﹕「对了,大家都没有大碍吧?」
「真的要感恩啊﹗大家都没有受伤。」子诚轻松的笑了数声﹕「我们现在位于地铁站内的便利店。内有大量食水跟食物,可以作据点啊﹗」
这本是一个相当好的消息,然而他们跟大混球之间只不是一个行人隧道之隔,心下就放心不了。于是问道﹕「不是吧?你们跟尸群相距很近呢﹗这太不安全了。」
「本身沙展他亦担心这个问题。可是由于地铁站中并没有活尸人出现,而且他亦不想多作冒险走出街上去。最重要的是……」
我按不祟不了,紧接问道﹕「重要的是甚么?」
「我们现下的位置是地铁跟火车的转乘站,我们的正上方就已经是火车站了。」
「但是……我所担心的是你们处于的位置跟尸群相当之近呢﹗」我縐起眉目说道。
「这就是令大家怪的地方。」
「怪?」
「嗯﹗正常之下,活尸人会追捕我们才对。可是,在我们想走出地铁站时,竟然一具活尸人亦没有追上来。照道理以他们的群眾力量该会把站口的铁闸衝破……」
子诚喋喋不休的道出自己的见解。
可是,我亦不感怪。
全因,我知道活尸人不追杀他们的原因……是受了大混蛋的命令。
为了令他们得以安心,我还是不要将实情告诉他们吧﹗
「第二点,亦是令我们安心留下的一点。」子诚顿了一顿又道﹕「其实原本沙展想冒险去支援你……」
「哼﹗别呈英雄吧﹗老差骨﹗」我口中虽如此揶揄,但心中实是感激,咀角更是微微一笑。
「但沙展发现你已经安全脱离之馀,活尸人竟然极速离开﹗就好像……一支搜索敌军的军队,不放过任何一个逃走的空间,就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