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拉开,然后将我腕上的手扣解开就推我进入店内。
在我脱离他制肘的一剎,便想借机转身逃离商店。然而,子诚的动作比我还要快,在我转身的一刻,他已把铁闸拉下来。
我亦恰巧衝身上前,一声「呯嘭」已然撞上铁闸。
「子诚﹗」我叫喊了一声,便把要离去的子诚喊停了。我把手伸出闸外,想把他拉到闸前,然而我俩的距离甚远,我的指尖终不能触及他。
我续道﹕「子诚﹗子诚﹗别走﹗我们是朋友吧?」
子诚缓缓的向我望来。
「放我出去﹗朋友,先把我放出去。我有事要先搞清楚。」我口中连珠炮发似的叫道﹕「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一定要弄清楚,我没有时间了﹗你跟我都没有时间了﹗」
可是尽管我说得口腔已乾涸,但是子诚仍然呆若木鸡的盯着我,叫我心下的怒气即时涌上喉咙,摇着铁闸大喝的道﹕「子诚﹗放我出去啊﹗」
我疯了似的摇着铁闸,口中尽是难堪入耳的脏话。
只听见,子诚轻声的说了一声﹕「振宇……」,此时令我渐渐的止住了动作。
子诚低一低头,然后满有爱莫能助的情对着我道﹕「很抱歉,我一定要服从沙展的命令。」说罢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子诚﹗」我立时伸手出铁闸外喝道﹕「你给我回来﹗」
只见他的背影渐渐缩小、远去,可是我仍然叫喊道﹕「放我出去啊﹗回来啊﹗……」
他的背影渐渐于我视线范围内消失,我立时大力「嘭嘭」声的摇动着铁闸,大喊﹕「子诚﹗子诚﹗别走啊﹗放我出去啊﹗」
然而……
除了我的叫喊外,就只剩下子诚那渐远去的脚步声。
任我如何再吶喊,却没有人肯理会我……
此刻,我似是被世界遗弃,但是……我仍然摇动着铁闸,希望有人会听见我的呼声。
可是,手已累了……
我依着铁闸,两眼绝望无的四处张望。
「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我喃喃的说道。
身体亦渐渐的发软,我靠着铁闸滑身下去。此时,我两眼所看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脸上,亦同时间有两条热痕在奔走。
「我……时间不多了……。我……究竟害死了谁……害死了谁……?」
「阿刚……我对不起你……」
黑暗中,飘盪着充满歉疚的哭泣声。01bz.cc
如是这,我喃喃自语的说了整个下午。
当我嚐到了喉咙深处渗出浓郁的血腥时,我才发现我已叫不出声,嗓子亦渐渐发痛。
累了。正好让思绪回归冷静。
反正我再呼不出了声音,而且即使再併命的叫喊下去,都没有人理会我。
再加上,现下相信已经入夜了吧。那么,倒不如找个地方静静的休息。
走入店内深处,发现店内除了三面装入墙身的全身镜外,就空无一物。看来是被人刻意的搬走所有东西,把商店弄成羈留囚室一样。
我找了一个空位,便席地而坐。
现下的环境,幽静得发出了耳鸣,同时亦令眼皮愈来愈重,因此睡意渐浓。最终,我亦敌不过睡魔,双手放在脑后成了软枕,卧在地上闭目休息。
可是……
我虽疲倦,但怎也睡不着。
因为脑中、心中尽是怪的杂声,即使不停的辗转反侧,但是那些杂声仍然挥之去。
我定是不知不觉间在回想整件事的谜题。
令我不敢相信的,我似是已跟拟似天扯上了关係……
而且……有着不可告人的关係……
脑中尽力回想,把连日来已唤醒的零碎记忆重新排序、整合、串连。
事情的始端会否是我跟已受感染的潘小莉发生了「那回事」而起?
而当中,出现了一个刘裕昌的人而令我「重生」?
但是,我要杀死蒋文刚的事情上又是那一回事?粹纯只是出于妒忌心?
那么终归事情的始末,可能是因我的私心而起……
然而我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而我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真的想知道?」
「谁﹗是谁在说话?」我被吓得立时张开双眼,支撑着身的东张西望。
看见商店外的走廊只馀微弱的白光。白光照入,店内的地上就只有铁闸的残影。
四处根本空无一人﹗
可是,那些声音从那里来呢?
「在这里﹗」
「甚么?」声音再次响起,叫我不停的四处张望。
见环境甚是昏暗,而且那把怪声却十分诡异,就如无形的怨灵在环把着我,在我耳边阴阳怪气地说话,叫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里﹗」
我应声一看,便看着那三面装入墙身的镜子。
三面镜子中映出了我的倒影。
左右两边镜子中的我露出惊讶的色,因为我被中间的镜子所吓坏了﹗
「对﹗就在这里﹗」中间镜子内的我对我说道。
如此的情境,我被吓得抽乾了灵魂,两眼瞪大的望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自己虽然有着相同的外表、相同的动作、相同的声音。但是那个邪恶狰狞的笑容,却叫我总觉得镜中的自己活脱脱是另一个人。
此时,我忽然想起程礼廉曾提过每个人的潜意识中都有一个隐藏人格。
镜中那个邪恶的自己,会否就是这个隐藏人格?
简单说,难道就是心魔?
镜中的自己抿嘴笑着,说道﹕「用不着惊讶吧﹗振宇,我俩曾经打个照面。」
打个照面?眉心一縐,我确是不知甚么意思。
「只是当时你看不清我的面目吧。总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不﹗」我奋力的摇头,左右两边镜子中的自己亦摇着头,唯独是中间镜子内的心魔依旧的狰狞笑着。我先是错愕了一下,之后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