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地方言?
负责做笔录的梁濂也没听明白,纳闷道:“牙渍?你的名字?”
裹蒸粽板着脸,根本不打算重复第二遍。
欧阳晖望向白月,白月显然也没听明白,正皱着眉努力思索。自从黑无常消失以来,白月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每天该干啥干啥,形单影只煞是落寞。
对于黑无常的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避而不谈。
唉,那时候想想就觉得惊险,要不是有黑白无常在,那只龙形怪物肯定……
……呃呃呃?!
欧阳晖脑子里灵光一闪,掏出山海经翻了翻,恍然大悟:“你是龙的儿子?”
裹蒸粽终于冷冷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人类的无知。
众人都没听明白,齐刷刷望向欧阳晖。
欧阳晖指着山海经的一页:“龙之九子,第二子睚眦,性格刚烈,嗜杀好斗……”
配的图比较抽象,龙头加豹身而已。
难怪翻来翻去找不到任何线索,配图与睚眦真正外形偏差非一般大。
配图还有一行小字: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虞清试探地问:“你想不想报仇?”
睚眦望向他。
虞清道:“鸣鸿打伤过你父亲,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睚眦疑惑:“他什么时候打伤了我父亲?”
咦?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凌霄补充:“朱棣夺权时,梦中手持宝刀将龙斩下……”
睚眦冷笑一声:“那不是我父亲。”
“难道是你母亲?”
睚眦受不了这种讽刺,怒吼道:“被斩的是我!呜……”招魂蟠感觉到杀气,猛地收紧,黑色的布料绷出凹凸有致的肌肉轮廓。
“可笑!你以为我会怕吗?!”睚眦咬牙,发力要绷裂招魂蟠。
强大的威压扩散开,欧阳晖紧张地护着凌霄,白月起身挡在众人面前,虽然睚眦的力量还没恢复,但怒气积累,爆发的能量却足以威胁众生。
可惜,睚眦忘了一件事。
为了包扎伤口,他身上的铠甲早被剥光,仅仅裹着一张床单罢了。
而招魂蟠里,还缠着捆仙索。
捆仙索偷偷摸进床单内,挑起那根温顺的器官轻轻一缠。
“啊!!!”睚眦触电般夹紧双腿,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
虞清趁热打铁:“被斩的是你?”
睚眦扳着脸不答。
捆仙索配合地勒紧了些。
睚眦冷汗直冒:“是我……”
“然后你被镇压在塔下?”
“……”别过脸,似乎不愿意承认这段战败的历史。
细细的捆仙索硬化成铁丝,故意戳了戳那根器官。
呻吟被及时咬碎在齿间,睚眦夹紧了腿,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一下头。
“是朱棣吗?”虞清郁闷,“怎么跟记载的不一样?”
在捆仙索的威胁下,铁血男儿不得不坦白:“我……吸食生灵……被斩了……封印在……盒子里……埋在……塔底……”
然而世事难料,塔在战乱中被毁,深埋地底的盒子被黄小蛋他们误以为是墓室陪葬品……
虞清疑惑道:“斩你的是鸣鸿刀?”
“……是。”
“那时候是谁用鸣鸿刀?”
“一个……道士……朱棣派他来入梦斩我……”那根温顺的器官饱受折磨,睚眦的泪水氤氲在眼眶里,倔强地不肯掉落。
得,传说果然不靠谱,人家道士的辉煌历程被偷梁换柱套在了皇帝头上!
梁濂插话:“黄二狗你认识吗?”
睚眦点头,随后又摇头:“这些年他来过几次……可我们没见过面……”
“你怎么不吃他?”凌霄好。
梁濂猜测:“你那时候伤势未愈,被黄小蛋他们解封,没多久又被镇压下去,说到底,是鸣鸿刀造成的伤太重,你冲不开封印,对不对?”
咬牙,脸上满是屈辱:“……对。”
梁濂追问:“随着力量恢复,你控制游魂帮你觅食?”
睚眦沉默了,半晌才答:“游魂是自己过来的……”
“啊?!”梁濂诧异。
白月追问:“每隔几年,法阵衰弱,一些人被改命,是你杀的?”
睚眦懒得回答。
招魂蟠拍拍他。
睚眦承认:“对,是我动手的。”顿了顿,又补充,“我只能在法阵衰弱的时候出去。”
白月冷冷道:“于是你控制了游魂残害生灵?”
“我没有!”睚眦狠狠瞪着他,士可杀不可辱,这种有辱名声的误解让睚眦怒火直冒,要不是被捆着,他肯定不废话,有什么,先打了再说!
“难道你仅仅是化身雾气去觅食?”
“对。”睚眦冷笑,“人类饿了吃牛羊,我饿了吃生灵,本质上跟你们一样,有什么不对?”
白月这才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他一直以为嚣张的龙之子控制了游魂蚕食生灵,然而这家伙却告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是硬道理。
倔强又高傲的龙之子不屑依靠他人的帮助,宁愿自己动手,但面对免费送上门的粮食,他还是很乐意笑纳。
再说,那些多余的粮食堆积成壳,又可以休养,又可以防御。
一物三用,何乐而不为?
欧阳晖也诧异:“平时你无法出去,游魂主动替你觅食?游魂是无意识灵体,怎么可能……”忽然有个念头浮上心间。
凌霄替他说了出来:“黄二狗用游魂养着你?”
虞清笑道:“恐怕是监视和圈养兼顾。”
圈养这词对于龙之子无疑是莫大羞辱,睚眦生气地咆哮:“人类!说话小心点!别把我跟畜生相提并论……啊疼……呜呜好疼……”
倔强的男人终于呜咽出声,无论身子怎么缩,双腿怎么蹭,捆仙索就是紧紧缠着那要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