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宿主,季祉辰正在前往熹光岛。”
*
“师兄,你怎么了?”任薇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宗照锦抬起头,正对上她满是关怀的目光。
此时正是月夜将至之际,天空暗蓝昏暗。
少女腰间别剑,墨发随风轻扬,如透纸黎光,素瓷白胎,一身纯净无暇的少年意气。
宗照锦的思绪忽然变得混乱起来。
任薇怎么会出现?
不对……
余光瞥过周遭的环境,他浑身热度更甚,腰下一颤。
他是在什么时候来了任薇的院子?
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仅凭着本能的渴望,他居然就这么守在了任薇的屋前。
身下性器高高挺起,胀痛不已,不愿让任薇发觉他的异样,宗照锦只能蜷起身体,勉力挤出一句:“我没事。”
……
没事还满头大汗地蹲她家门口?
任薇又没真的失忆,自然知道这是淫毒发作。
作为翻脸不认人的报复,她大可以就这么把他晾在门口,让他独自忍受煎熬。然而想到时刻伺机而动的盛骄,她叹了口气,还是蹲在了宗照锦身前。
“可你看起来很难受。”
熟悉的馨香如浪般击打着他的理智,宗照锦头脑发昏,不知所措。
“师兄,得罪了。”少女轻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肩头同时覆上了一抹温热——她居然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她的气息铺天盖地,无孔不入,即便屏住了呼吸,也会沿着肌肤渗入,拨弄着他紧绷的心弦。
拜托,别再让他产生幻想了。
仿若听见了他的祈求,进到屋内,任薇毫不犹豫地将他放在了床上,安抚道:“我也不懂医术,师兄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找师尊。”
“别——”
她还未转身,便被宗照锦抓住了手腕。
“怎么了?”任薇颇具耐心,回握住他的手,目露忧色,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不要去找师尊。
不要离开。
不要让他一个人。
心口灼烧,五脏翻滚,宗照锦撑起身子,紧紧地握着任薇的手腕,说出口的却是:“你为什么都不叫我莲莲了?”
此言一出,两个人似乎都有些惊讶,怔愣相对。
“莲莲,”任薇率先反应过来,忍俊不禁道:“你是醉酒了吗?”
宗照锦忽然感到很难过。
对他来说,这样一句堪称孩子气的话语就已经是他所能表达的全部。
可任薇不需要。
她可以大大方方地享受季祉辰直白热烈的爱意,根本不需要去浪费时间猜解他胡言乱语背后的含义。
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宗照锦满面潮红,抖如筛糠,随着眼中泪水蓄积,抓着她的手也渐渐松开。
“如果莲莲你是醉酒了,我这里有解酒药,”她不知道他内心又在天人交战,只是主动拉住了他的手,又垂首从芥子囊中翻找起来,嘟囔着:“咦?上次给祉辰用的应该还有剩的啊……难道他上次就全用了……”
“啊,找到了!”她笑容真切,将拇指大小的素白瓷瓶放到了宗照锦手中,“喏,就是这个,祉辰当时喝得烂醉,用了一点,立马就清醒了!”
心中酸涩不已,喉口涌上一股腥甜,宗照锦不忍再听,勉力翻身坐起便要离开:“我没事,师妹不用担心。”
“诶,你至少先把解酒药喝了呀,你这样摇摇晃晃的,我怎么放心啊,当时祉辰也是,搞得头上撞出两个大包——”
祉辰,祉辰,祉辰。
她喜欢的是季祉辰!
明知道他们情投意合,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
他甚至无法再思考淫毒不解的后果,只是急切地、慌乱地想要离开这里。
闭了闭眼,宗照锦将瓷瓶中甘露一饮而尽,垂首道:“劳师妹费心了,我并无大碍。”
身下热潮不退,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才维持住最后的一点体面,可此时任薇的一声惊呼,让他脑中嗡鸣不止,几欲昏厥。
“啊!糟了!莲莲,我好像拿错药了!”
她匆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急切不已,“这是真言露!”
真言露乃是昔年文花门的一位药师所调,会使人下意识地直面当下所想,口吐真言,若有虚假,当即暴毙。
这曾用于刑讯逼供的药剂,流传至今,时效已经缩短至四个时辰,药性也温和了不少,若是撒谎,最多不过是肺腑出血,丹田皲裂。
若是平日的他,或许还能全力抵抗药效,可如今淫毒发作……
宗照锦双腿一软,竟是直接跌坐在地。
“师兄对不起!我觉得好,就找满春姐姐要来了,瓶子太像了,我不是故意拿错的……”任薇眼中泛起泪光,刚欲将他扶起,便被宗照锦顺势扯坐在地。
“薇薇……我……”
抑制不住的喘息从唇缝中传出,饱胀的爱欲徘徊在口中,宗照锦紧紧抿住唇,仍挡不住向外涌去的鲜血。
任薇慌了,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师兄,都怪我,我现在就出去——”
“我……爱你……”
短短叁个字,即便被阻挡,被鲜血模糊,依旧不难辨认。
他隐晦的,不可言说的,卑劣无用的爱意,最终还是借由真言露得以见天日。
“什么?”噙着泪,任薇睁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他。
“我爱你……我想要得到你。”
宗照锦跪坐在地,双手紧紧握在任薇肩头,眼中满是痛苦和懊悔,更多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滴落在衣摆之上,渲染出一朵朵血红的花。
这副惨烈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在表白。
可他又开了口:
“薇薇,我讨厌季祉辰,我讨厌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爱你,讨厌他总是在你的身边,我恨不能取而代之。”
“明知道你不爱我,明知道不该插足你们的感情,可我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