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吗?”
他好像没指望她能回答,继续说:“因为我们之间,与人族建立友好亲密关系的同类,全都死光了。”
“为了人族的幸福,为了他们不再受到侵害,我那些友善的同类们,一个接一个,全部陨落在其他种族的手中。”
“肉体被分食,心脏被掏出,眼睛镶嵌在奢华的吸血鬼手杖之上,这是他们为面包付出的代价。”
最后,他回过身,一字一句叮嘱她。
“不要心软,不要怜爱,这会让你丢了性命。”
阿贝尔怔怔地望着他。
族寿命极长,并且拥有不容小觑的力量,但死去就是彻底的消失,再也无法复生。祂们爱人,爱的是众生,像他这般表现出的却是不爱人的,也依然容忍人类在自己身边。
因为他的爱是无条件的,不论人类的行为、选择如何,他都始终如一地包容他们。
在他眼里,一切都是平等,是对还是错误,于他而言都无关紧要,人类做出的选择,为此承担的后果,都与他无关。
因而显得冷漠。
至于用人类的灵魂做他的试验……这些日子跟在他身边,也只是见他说说,什么都没做过。
现在想来,那也是吓唬吓唬她,让她摆清自己的地位,如同那次玩笑般地提出交配。
在多次他主观误解的交流沟通中,他也渐渐塑造起了剥离出人群的淡漠形象。
不得不说,非常成功。
人类是那么的脆弱无助,小小的,抱团而生的种族,一不小心就容易死掉。为了保护他们,友善的明不得不花费十二分心思——早年间多的是为了人类而陨落的祇,留下来的便是如他这般漠视,但不可否认,面对人类的示好他没有拒绝,宽容地接纳了他们,反而他若即若离的态度,深得人类的信任和尊重。
她忽然豁然开朗,也许只是她的猜测,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最后让族彻底消散在世界上的原因,归其根本,也是爱呢?
明对人类的爱,让祂们甘愿赴死,并在最后关头将诸多种族与人类的世界隔绝,为他们提供安居乐业的环境。
这是祂们为人类做的最后一件事,为回报这么多年的信仰虔诚与陪伴。
她蓦地明白了。
是“爱”。
爱能杀死明。
她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笑了起来。
“嗯,我知道了。”
在他的视角看来,他的继任者像是想通了什么,快活地几步上前牵起他的手腕,却不成想被他反手压制,拉着她一起直接没入花海中。
“陪我一会。”他拉着她在花丛中找了个地方坐下,倚在一块装饰用的大石头上,说,“我今天很高兴。”
他想起现在来找她的理由,不止是因为到点了没发现她的踪影,更是为了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
还没有名字的小肉球自觉地跳到她脑袋上,阿贝尔接住它搓了搓,直到把它捏得吱哇乱叫才停手。
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阿贝尔淡定收回手:“好吧,勉为其难陪你一会。”
如海浪般摇曳的花绚烂异常,无论见过多少次,都会为它们的壮阔感到惊艳。
阿贝尔摘下这些带着美丽毒素的花朵,低头摆弄起来,顺口问:“你刚才说的,高兴的事,是什么?”
“先不告诉你。”
“还和我卖关子呢?”
“这是必要的秘密。”
她抬眼瞅了他一眼:“你们俩的?”
小肉球在她脑袋上乱蹦。
他点头:“我们俩的。”
她哦了一声,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捣鼓她的花。
白发金眸的明安安静静地陪伴着……真是怪,最开始是来陪他的,怎么最后变成看她编花环了……
他似有不解地歪着脑袋,却依然没有打扰她,静静地等待。
小肉球却等得不耐烦了,咧着血肉模糊的嘴巴啊啊地叫唤,听上去似乎在骂骂咧咧,从一个脑袋跳到另一个肩膀,拟态出来的小短手指着她告状。
他体贴地摸摸它:“别急。”
燥热的微风拂过莱拉花,裹着清甜的花香在两人之间打转,不知过了多久,她“锵锵——”举起忙活了半天的玩意儿——
一支亲手编织的漂亮花冠。
她试图给他戴上。
他愣了一下,没及时弯下腰来,阿贝尔不得不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在他身上,才勉强为他戴了上去。
爱人的明得到了他应有的花冠。
纯白的莱拉花冠在微风中颤巍巍的,似乎在为自己所处的位置而慌乱,也正是如此,她看着它们更加卖力了,花冠上的每一朵花都闪耀着生命的光芒,极尽所能灿烂地绽放,被花朵们簇拥的明弯起了眼,他应该是想要笑的,然后就听到她的下一句:
“你的弱点暴露了哦。”
阿贝尔乐得露出小虎牙,凑到他耳边威胁。
他眼微动,敛眸低声说:“你不是已经知道……”
“不对,”她的手忽地按住他小腹,惊得他差点失态跳起来,整个人一抖,“我指的是这个。”
从刚才起她就觉得不对劲,就算是有强烈的花香遮掩,这股熟悉的浓郁味道她也一闻就闻出来了。
棕黑的肤色掩盖了他发红的耳尖,他撇过脸去,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场景。
“抱歉,我……”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阿贝尔很是大度,“你收留了我,还帮我那么多。”
她顿了顿,得意洋洋地勾起唇角,俯身压下。
在他不解的眼中,她调皮地眨眨眼:“不如全都交给我?”
呼吸急促地乱了一秒,白发的明不自觉后仰,却被自己依靠的石头挡住退路。
他那得寸进尺的继任者却已经撩开他的简约衣袍,不正经的小手到处乱摸,他努力想要拒绝,开口的嗓音却沙哑得暴露了他的难堪。
“不行……”
“那可不行。”阿贝尔一下子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