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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云山雾罩

四五人抚琴,十几人席地而坐,都是各地精挑细选的美貌女子,见谌晗上来,围过去陛下陛下莺声燕语地叫。覃隐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谌晗已经左搂右抱坐于主位上。

他手打着帘子,笑道:“陛下,可有我的位置?”谌晗拍拍身旁空椅,“到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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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篱

江水碧波荡漾,岸边杨柳依依。叶尖捎了黄,不过不打紧。有人喊,“快看那是谁!是不是圣上?”一群人叽叽喳喳簇拥过去,围在轩窗旁,七嘴八舌,你争我抢。

白芜秀恼她们一个个不懂规矩,“瞧没见过世面那样儿,”她揪着姑娘的头发把她扯开,“还高兴呢,这些贵客叫你们小命都难保!”一把扔到地上。

回头瞧见乖乖扶着琴的安篱,只有她安静地看着。甚感宽慰,“瞧安篱多懂事儿。”她走过去,手指在她脸上划一圈,划到下巴捏起,“这等美貌……这么大个疤,可惜了。”

又拨弄她的头发,“挡好挡好。”动作带着几分粗鲁嫌弃。

本来这样的人不该被挑中上船,但这张脸原主安篱是个古琴高手,她借口失忆,琴技也倒退,在柳叶馆抚琴不接重金,可偏偏安篱被放在了钦点登船的名册上,皇命难违。

柳风叶淡定地坐在一旁,对这些漠不关心,只对安篱道:“你好自为之吧。”

安篱跟在所有人后面上到叁楼,听前面两人耻笑她的容貌,这些女子中大多人是不在意,还有人可怜她。坐下可能不到两刻,谌晗入临琅仙苑。

天子踏进的那一刹那,仿佛脚底下踩散一圈仙气,当真是琅仙苑,有龙在的地方就是天宫,天庭。她已经很久没有近处看过他,索性以手撑颌,手肘放在琴上看他。

跟在后面进来那人,倒没有踩散云雾,他整个人都很轻,素衣薄衫,象冠长带,仿佛周身就散发着仙气。安篱一怔,手放下来,砸到琴弦,乱了别的琴姬一个音。

他撩开帘子的同时唇角笑开,“陛下,可有我的位置?”轻浮语气与薄唇相合,勾人心魄。

公狐狸精,谢芷舒骂得一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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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

安篱愈想,手上拨弦愈快,错的音愈多,也没有人在意她弹得如何。丝竹管弦太杂,调笑语喧太吵,古琴声本就缥缈,即使有不和谐之音也被别的乐师掩盖过去。

宴饮作乐的天子楼船,肉山脯林,焚香列鼎,女子皆桃夭柳媚,花月之身,簇拥在皇帝身侧娇娇滴滴,含羞带笑。娇鸾雏凤追逐打闹,语若流莺声似燕。

谌晗道:“隐生,你不想娶妻,那就一辈子陪在朕身边可好?”他面颊微醺,醉眼迷离。“后宫叁千人,都不如你贴心……说笑罢了。朕离不了你,倒是真的。”

覃隐侧头看见他放在他手背的手,原想不动声色撤回,忽地改了主意。

“为陛下分忧解难,效犬马之劳,乃尽臣子本分。”

想起一事,谌晗靠过去撩起他袖子,“上次秋猎受的伤如何了,让朕看看。”

覃隐急忙推拒,“擦破皮而已,不值得陛下上心。”也不是真的拒绝,半推半就。

糟心的琴声更乱,入耳更聒噪。他看着谌晗审视他伤口的模样,眼柔和,温情脉脉,看不出一丝阴狠歹毒,用心险恶。

嫉妒吗?

那就更嫉妒一点吧。

“陛下,其实还有一处伤,伤在别处。”他略微俯身,到他耳边低语,说完便笑了。

“等会儿朕给你送些药过来。”谌晗也笑,“不准再伤着自己。”

覃隐有意让他留得久一点,说到可开的天窗,执意叫他打开看看。帝王遇刺之险防不胜防,上方无法布控,等于将弱点暴露出来,通常严令禁开。明知这点,谌晗还是命人开了。

天窗依鲁班书所制,采取门遁甲术,机关精巧。侍卫在底下推动横杆,齿轮转动,两扇木板渐渐向两旁分开,照进月光,地面映出满天星辉,抬头望去,犹有北斗七星在窗框中。

见到这一幕的人,无不惊叹。覃隐也有些醉了,他从座位上站起,一步一步走到月光中,仰头凝望,闭上双眼。西风渐去,乘鹤而归,无人出声阻止,亦无人侵扰拂乱。

“陛下,”他手提酒壶,转过身道,“臣,微臣,有何摘不了的星?”

他展开手臂,宽袖自然垂落,态颠狂又张扬,好似疯魔。

“有何摸不到的天!”

向上举起手臂,掌心环转,仿佛真的摸到了天。

谌晗静默数息,而后大笑不止,还从未见过他这样,不复平常的克制自矜。

覃隐痴笑着后退几步,退到方天画光外,踉跄转过身,正正好与她对视上。情忽然变得很哀伤,那一丝悱恻,转瞬即逝。安篱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他回到座位,踏上台阶时扑倒在地,几人赶紧来扶他。谌晗摇头,“你这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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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胜杯杓,玉山倾倒,谌晗命人扶他回房歇息。

太监搀扶他至寝房外,他道剩下的路要自己走,打发那人回去。小太监唯唯诺诺应了声,放了手。他一走,覃隐扶着门柱的手就撤下,站直身体,也不扶着额头,俨然清醒如常。

夜风清凉,长廊下左右四顾都无人。他低头笑了一声,笑自己也会趁醉装疯。进琅仙苑的那一幕回荡在他脑海中,他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可她,盯着另一人在看。

她看着他的眼,读不出,也不想去解读。他是帝王,天底下多少女子会用那样的眼看他,她不过是其中之一,凭何要求她跳脱世俗,渊亭山立,独一无二。

他又算得了什么呢,一个被帝王偏爱的佞臣,为人不齿。即便是佞臣,那又如何,他所能施加给帝王的影响在她之上,她也应当有艳羡他的份儿。何止艳羡,她最好是嫉妒。

妒火中烧,烧死自己。

他摸着门往前走了几步,越想越想笑,肆意轻狂。

她跟他比,做女人也是失败的,拿捏帝王的心思,不是易如反掌?

什么狗屁不想凭美貌得到他的青睐,成为玩物,她除了美貌还有其他手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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