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他之前都有节度,近来心情似乎也不快。”
蒋昭叫他放心,“小隐生比你清醒,他心中有数。再说屋漏在上,知之在下,说不定是上面圣上,尹辗,张灵诲有什么事情,又出难题给他。要我们帮忙,他会说的。”
不再纠结,回到木榻,宁诸想起一件事:“那李沅邀你踏青,你还真去了几次,他不过就是想狐假虎威,你还配合,莫不是想从礼部小小吏员给他提拔上来?”
人情价也是价已成官场默认潜规则。
覃隐好笑非常:“我一秘书省郎中哪有权限提拔礼部官员?”
蒋昭不假思索:“谁不知道你跟尹辗的关系。”
覃隐不笑了,蒋昭又打自己一嘴巴子,“哎哟,我这贱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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珗薛
白炽宫内寝,萃萃端来刚熬好的白参鸡汤,放在床边案几上:“尹大人说了,以后翡玉公子不会再来烦扰,得到保证可以放心了?”见她趴在床上,也不回话,掀开纱帐,珗薛反应迅速地把在手臂上爬的千足虫塞进被子底下。
“别玩了!”萃萃哭笑不得,拽她藕白的手臂,“这半天还不起床。”
珗薛不忿:“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哟,主子的瘾还上来了。”她在床边坐下,语带嘲讽,“冷宫主子怎么能算主子?”
珗薛无言可对:“那你出去吧,别在这儿受委屈,尹大人叫你来的你再求他让你出去。”
萃萃气得想笑,对着她白白净净一双星眸的小脸又下不去手,这要在别的宫,尹辗叫她看管那些宫斗失败后落魄的妃子,早就揪起头发把鸡汤从喉咙里强灌下去。
有些人就是不给点厉害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但是这珗薛,她是天生七窍只通一窍,生得瓷肤雪肌,我见犹怜。萃萃知道换上一副好脸色也没用,索性发了脾气:“拿来。”伸出手掌,不容置疑的语气,“虫子拿来!”
珗薛两指捉着银魈天龙,慢慢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到萃萃手心上。
萃萃收拢掌心,还不忘点在她鼻子上警告她:“敢叫这虫咬我,有你好看!”
萃萃把毒虫放进罐子,木塞有几个眼,穿了一根绳子,绳子挂在食指上,威胁她:“半时辰内,起床洗漱收拾完毕,否则我就弄死这虫子,你也别想要回去了。”
她知她狡黠,虽然从来没用对地方,上次就企图用幼虫把雌虫吸引回去。这次她放罐子里,带在身上,她要敢窃取,一个内力震碎它。
珗薛那是自由散漫惯了,不喜欢别人管着她,怒气填胸。萃萃来的时候还装一下,现在装都不装了,直接欺负。她跟曲甲第说:“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把这个女霸王赶出宫。”
撑着额头的手啪一下砸到桌上,曲甲第赶忙端起饭碗:“玞姐,宫里的人可不就是欺负来欺负去的么,你在宫里过得那么开心我还觉得不可思议。”
陈玞环顾四周,这在小甲家,她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和谐。巡视三遍后,终于发现是床头柜子上摆的花瓶,清贫的家里怎么买得起那么高级纯色毫无杂质的瓷釉。
陈玞眼睛定在那花瓶上,曲甲第背后生汗,埋头干饭。她就问了:“瓶子哪来的?”
曲甲第企图糊弄过去:“假的,玞姐,农贸市场淘的……”
“宫里面名贵的东西见得多了,真的假的我还分不出来吗?”
曲甲第低下头去,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吐咕噜泡一样。陈玞叫他大声点,这咕噜泡才变得可以听清了:“翡玉公子送的……我说了不要……”
陈玞要他还回去。
曲甲第说翡玉公子不会收的。
“那就扔了。”陈玞很恼火,“你不知道他送东西是为何吗?”
原以为他会说“看上我玞姐了呗”,没想到曲甲第道:“为什么呀,翡玉公子让我卖了换成钱给他,这瓶子别人巴结他送的,他不好自己脱手。”
陈玞怔住,曲甲第嘲笑道:“玞姐,你不会觉得跟你有关吧?哈哈哈哈……”
陈玞抄起筷子就去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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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次到这次,“自作多情”四个字仿佛刻在她脸上,曲甲第时不时提起这两件事笑得肆无忌惮的,当然也被揍得体无完肤。但瓶子的事以后,覃隐就经常给曲甲第送东西,让他拿到地下市场变卖换钱,再七三分账。
一来二去,两人关系竟很铁了。曲甲第牙咬银子,问坐在那端的覃隐:“大人,你那边还有些什么好东西,我这次让我娘带去较远的市场,那边更安全,换的也多。”
覃隐喝着茶,“我想想。”他双臂放到桌上,往前探身,“蛊皿能卖吗?”
“啊?你说是巫蛊之术的那个蛊皿?”曲甲第大惊失色。
这要被抓到,认定行巫蛊之事,那就是全家大难临头。
曲甲第摆手,“这个我不卖,不卖。”
覃隐也不勉强,那是蒋昭出外西域做生意带回来的,他一眼认出是蛊皿,蒋昭以为是缸,准备拿来腌咸菜。他道:“我说呢,绘这些瘆人玩意儿,还以为是民族文化,送你了。”
放在家里也怪怪的,他原想找个机会处理掉。
“可以送给玞姐,”曲甲第嬉笑着说,“她有个朋友是搞这个的。”
覃隐一扯嘴角:“我为什么要给她送东西?”
陈玞知道曲甲第倒卖的数额越来越大后,直觉这不是好事,若有犯法他是要把他拖下水。小甲还小,如果在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此后也不会走正道。曲甲第觉得有人提供赚钱的路子为何不干,再说有当官的给他保驾护航,他这玞姐是傻子。
覃隐等在同曲甲第交换货物的酒楼雅间,就见陈玞撩开帘子进来。
“陈姑娘。”他起身行礼,“怎么是你来,小甲呢?”
陈玞听他叫得那么亲昵,不客气道:“他家里有事,不能来。”
“这样,那我跟他下次再约。”又是起身一拜,“麻烦姑娘跑一趟告知,多谢。”
陈玞人傻了,她有想过他搞这些是不是为了见她,但有前两次的教训,不好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