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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已过太子府,谌晗没有陪她回门。
她是在从娘家回玦城的路上被杀害,但无人知晓。
戴上面具,乘坐马车入府,下人见失踪叁日的太子妃又重新出现,喜极而涕。
谌晗根本不关心这个太子妃,只在马车遇袭太子妃失踪的消息传来当日安排了人手去找,之后再也没有过问过。在宫里得了皇后娘娘的敲打,回来才去看看孙氏,做做样子。
可我还是被他杀了。
我不知孙氏会如何表现,以为能瞒过去,可他何其敏锐,说不到叁句话就起疑。
他站在书案放置的承影剑旁,抚摸剑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
“你回门可有跟岳父岳母说起我,说起我如何对你好?”
“那是自然,父亲母亲都为我高兴,也问起殿下。”
“可有对孤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怎么会呢?”
他忽然拔出剑来,架在我脖子上。
“你是谁?”
就算恳求他我会好好做一个傀儡,也无济于事。他提着剑向我走近,“有主人的傀儡,还能叫一个好傀儡吗?”我在他眼底看见了杀意。
与世家抗衡,还有千百种途径,婚姻只是其中之一,再者,他现在暂时退让,不代表不会再找一位东城孙小姐。
而这个选择标准,却是鬼莫测,旁人难以揣摩。惟一可以肯定的是,他选的必然不是谁的刻意安排,不可能通过她背后的丝线再控制他。
他将我带到汤池,划烂我的脸,放干我的血,在我手腕上破开一道口放进池水。
汤池烧炭的水温导致伤口很难凝固,我半个身子在池边,惟有手臂悬而无力地垂下去,垂进池中。那血迅速蔓延开来,赤红色的血液染透池水一片。
“你想做我的女人?”谌晗用剑柄挑起我的下颌,蹲在我身前。
“可惜这张脸也废了。”他左看右看,“早点坦白多好。”
他站立起来,我害怕他把剑插在我另一只手背上,费力把手藏在身下。
约摸两个时辰,生死弥留之际,谌晗带着人进入东宫汤池房。
那是尹辗的声音,他们说着什么。我隐约听见谌晗说可以,只要你救得活。
再之后就是覃翡玉,他站在我的视线上方,低头俯察。
我向他伸出手,我说覃翡玉,救我,覃翡玉。
他挥手打掉,我愕然了一瞬。
他跟他们也说了什么,我听不太清,声音朦朦胧胧像罩了一层金钟。
他蹲下身,用手掌盖住我的眼睛,轻轻划过,我陷入无尽黑暗。
“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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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
谌辛焕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她回到房间扑进我怀里,花容失色。
“谌辛焕要带我去见太子,你想想办法。”
我下意识搂住她:“去见就是,太子又不会吃人。”
她脸色变了:“不行。”眼中泛起水光。
我低头看她:“……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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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谌辛焕问我,他们有什么渊源过节?我说我不知道。
我就是条听使唤的狗罢了。
他笑出声,幸灾乐祸,“别说,你扮作女人,有几分姿色。”
要我说什么,“谢谢夸奖。”语气冷漠。
他又说,“离‘天下第一绝色美人’的原主也就差了那么亿点点。”
我说,“哪一点?”
他说,“差了前面六个字。”
我说不行的,谌晗见过我。她说你化妆蒙面纱,不一定认得出来。行不通的,我脑子里面的声音清晰地这样说,但是从我嘴里出来的是,“好。”
谌晗见到我,第一句便问,“这就是你说的珗薛姑娘?”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绕到主位后方坐下,“的确千金难得一见。”
殿下赐坐。我坐于谌辛焕较后右方,双手规矩放在跪坐的膝盖上方。起初颐殊侍茶时都是这样坐,我们盘腿而坐,一谈就几个时辰,后来才越来越随意。
而今我这样坐着,才知是真的难受,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忍不住活动活动。
“可惜她不会说话。”谌晗谈到我,“不然是极好的棋子。”
我低着头不作任何反应。
《六韬?文伐》书说:“养其乱臣以迷之,进美女淫声以惑之。”
美人计的核心便是,将智者,伐其情。
谌辛焕道:“殿下若喜欢,留在府上好了。”
谌晗道:“王叔原来是要对我用美人计吗?”
谌辛焕笑道:“我不过是偶然说起,殿下执意一见,并非要对谁用美人计。这样的计策,对美人来说太过残忍,若遇人不淑,恐命不久矣。”
“王叔说要送给我,看来是信任我的人品。”
“朝臣对殿下的评价诸多说法不一,众说纷纭,但浩乐长公主在世时,对殿下是鼎力相持,极力维护,我想,就以臣跟长公主的关系而言,也是无条件相信长公主的眼光和选择的。”
居然搬出过世的人拉拢,无耻。
谌晗没有正面回答,“西北局势战况胶着,周岘始终久攻不下。我大璩本来占优势,兵力财力都远胜他们一大截,但被持久战消耗成这样,如今连防守都是问题。”说到这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谌辛焕,“我不喜欢操心这些,但我更不喜欢输,你明白吗?”
“是。若臣重回战场,必先拿下一城,给殿下做谢礼。”
“你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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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叁巡,歌舞看到腻味,谌辛焕笑着道,“不是在下自吹自擂,舞乐还是得看睿顼王府,殿下哪天如有雅兴,可到敝王府来观赏,酒宴无论是弦乐奏曲,还是异域舞蹈,一应俱全,酒水瓜果,美人作陪,我有珍稀藏品,还有绝色……”
他看到我的目光,生生住了嘴。
转过头发现谌晗盯着我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