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啊……”
褚三娘愁眉苦脸地说道。
“是啊,这又何尝不是我的一块儿心病啊,想我受赵大哥恩惠,从那江湖的血雨腥风里,好容易谋得一条退路,此等恩情,正欲思报……”
马凉慨然长叹一声,一杯闷酒下肚,就开始追忆往昔起来。
一旁的褚三娘也是趁势一个劲儿地劝酒。
“喜儿,再去拿两坛好久来,你马伯伯要喝个痛快!”
“诶,喜儿这就去拿。”
褚三娘给马凉满上,借机说道:“马大哥,您可是老江湖了,日后这方面,咱家少爷可得仰仗您多多指点啊……”
酒酣耳热,马凉一拍桌子:“正是如此!我马凉不能亲向赵大哥报此恩情,便应为赵大哥的虎子效鞍马,才是大丈夫所为!”
“正是,正是……”
……眼见桌上两人正聊得火热,赵灵“幼小的心灵”此刻却是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啥,啥玩意儿?
我跟个三岁小孩儿似的?
合着我还演过头了?
赵灵内心也是极度委屈。
这事儿他也没人教过我啊?谁知道正常的小孩儿从一岁到十五岁都是个什么样子嘛?
我两辈子都没带过孩子,我哪里晓得个篮子哦?
总而言之,虽然表面看上去只是一顿赵灵家平平无奇的早餐,但自从那开始,赵灵便做出了“重大”战略方针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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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结亲
闲话少叙。
说,赵灵来到这赵家沟已是一月有余,每日里或游山玩水,或浏览古籍,或翻阅时下流行的市井话本,或与村夫闲话桑麻,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不过,这等悠闲的日子也快要到头了;昨夜,赵家本家快马急递送来一封信笺,上面写着要赵灵一行人择日入城的内容。
当然,这等事情没必要连夜差人送来;真正要紧的,是那个送信来的人口头捎来的一个信息。
朝内,似乎又要变天了。
……
“小道消息,尉迟龙城亲领的三十万攘夷军,在浑河谷遭遇重击,几近全军覆没;消息似已传到京城,朝堂震惊,龙颜大怒,估计过两天就会正式传到流云城。”
清晨,还躺在床上假寐的赵灵回忆着昨晚的口信。
“据说,当日朝堂之上,之前力保尉迟龙城的一党默不作声,而赵夔胤的死党则借机发声;整顿边防,锻炼新军,屯备后勤,以及各项人事调动,几乎都是赵党人的奏疏,仅此一手,赵夔胤在朝内便有东山再起之势,原先还在观望的墙头草们,这会儿估计又要换新主子了吧?”
“恐怕,这朝廷,又要变天了吧?就是不知道这次,又要有多少人头落地啊……”
一边自言自语的赵灵,算着时辰,仍像往常一样按时起床。
他掀开帘子,蹬上布鞋,向外房走去。
“少爷,少爷,衣服……”
“啊,不必了,喜娘,衣服放那儿就好,一会儿我自己起来穿上。”
“是,那奴婢告退……”
轻轻带上房门的喜娘,一边走在连廊里,一边还在心里嘟囔,怎么从某天早晨开始,小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
赵灵的母亲,如今赵家里说一不二的赵夫人,在那封信中言辞急切,似乎有什么事请要赵灵赶紧回来。
因此,马凉与褚三娘也不敢耽搁,当即便打点行李。赵管事晚上摆下了一桌酒席,当作饯别之礼,喜娘亦告假回家,当晚与父母亲拜别。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动身前往流云城。
一路无话;却说赵灵一行人,与那递送战报的使者,几乎是前后脚入的城。
赵灵坐在喜娘腿上,经过城门的时候,正好看见,青石砖墙上,有人拿着雪白的糊糊往上贴着什么告示。
“且慢。”马凉突然叫住了车队。
“怎么了马大哥,都到这儿了,还不快些去见主母?夫人可还盼着母子骨肉团聚呢。”褚三娘问道。
“无妨,既然都到这儿了,也不急在片刻。”
马凉跳下马背,朝车里喊道:“喜娘,把少爷抱出来。”
“诶——少爷,我们出去吧。”
赵灵就这样,被喜娘用两只手抱着,跳下了马车。
温香软玉在怀……不对,是“在”温香软玉怀,不过赵灵倒也没有什么旖旎非分之想,毕竟,身体虽然是大叔,但身体还是货真价实的小孩子,力不从新啊……
女孩发育本来就比男孩早,再加上喜娘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帮家里干活,因此,她抱着赵灵站在人群前看告示,也是毫无难色。
虽然才十一二岁,不过熊前已经是相当初具规模了。
赵灵的后脑勺枕着那一片温暖柔软之中,不由自主地想象着日后那里波涛汹涌的场景……
“少爷,少爷,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啊?能念给喜娘听吗?”
喜娘一脸温柔地微笑着,开新地说道。
“嗯,好呀,那我念给喜娘听……告示:奉天昭告,武运昌隆……”
赵灵拿着学堂里学童们念课本的腔调,有板有眼,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到。
“哇!少爷好厉害!竟然认识这么多字呢!喜娘真的好崇拜少爷!”
喜娘以无比真诚地语气说道,仿佛眼睛里都有冒出星星,亲昵地赵灵额头上亲了一口。
在旁人眼中,这一幕就好像温柔的姐姐在鼓励弟弟好学上进一样,纷纷露出和善的笑意。
“征兵令吗……恐怕前线吃——那件事儿,是真的了。”
马凉站在告示前,双眼眯成一条缝,低声自言自语道。
“……马大哥?”
“嗯,可以了,走吧。”
马凉上马,喜娘也抱着赵灵走回车里。
“少爷,要回去见夫人了哦。”
“……啊?啊,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