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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圣女(07)

眼前,浅蓝色的气体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深蓝色,不多时,娘亲终于缓缓睁开没眸,逐渐开始将那无色无味,甚至只能看见一点点轮廓的炁血如丝缕般从小腹处排出,道道缥缈无形的炁血最终化为一个圆球状的炁泡顺着萍姨脑后飘入身体中。

“呵……呼……应该没事了。”

娘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隐约间看到娘亲一直盘腿而坐的小腹处闪烁起一抹淡淡的绛红色光芒,那光亮出先的很快,但同时消失的也极为迅速,只是眨眼睛便恢复如初,以至于我觉得是不是我看错了。

娘亲收回功法,而萍姨这才逐渐安静下来,我抱着怀中的姨娘,新疼的紧。我记得自已当时在殿中与那井上多番激战,他擅长的幻术让我吃尽了苦头,难不成又是那个混蛋搞的鬼?可这几天接触下来,他依旧是人畜无害的一副老好人德行,尤其是我清楚的记得自已那时候斩断他一臂,如今他双臂完好,且丝毫没有半点加害的我的意思,这更让我一头雾水。

“子源,扶她去里屋歇息吧。”

娘亲收回功法,姣好的脸蛋上竟然尽显疲态,几滴汗珠已经浮在微微泛红的耳廓之上,我皱了皱眉,新头又感不妙。

“娘……您这功法……”

我突然想到娘亲是体修,哪里会什么医人之术,刚才我见她将体内炁血逼出就感到大事不妙,寻常道门弟子医人无非两种。高深之士,如天人二宗所使用的乃是【周公相交术】,此术是以自身气血在与被医者于双修中传递,即使是形同濒死者也能够恢复如初。而道行稍浅的修道者也可以用【回春术】【缓和术】等初阶功法治疗一些小的伤势。可体修不同,体修身体如若受伤只可敷外伤药物,因为任何疗伤复体的功法本质上都是修复患者伤者体内【真元】,修仙者只要【真元】得以恢复,则全身经脉血液皮肉甚至骨骼便会逐一复苏。但体修天生无真元,所以只有不断精炼体魄方能成仙,同样天生无真元的体修也就无法掌握任何疗伤的道法。

“你不必多问……好生照看你姨娘,用不了多少日子了……我们就会返回大秦。”

娘亲站起身没有再说什么,但从她刻意压抑住的喘息声中,我已经感到了一丝不妙,她刚刚逼出体外的炁血其实便是气血纹的外露形式,气血纹乃是体内先天之炁融合进血液中所化,发功时,炁血浮于肌肤表面,无色无味,由于娘亲体内蕴藏着圣焰,所以在开启气血纹时,这些炁血便会随着温度的升高化为汗液包裹在身体发肤之上。但我印象中,娘亲这百余年来应该只发动过两次气血纹,一次是在【荡寇志】中对战东瀛的第一忍者,另一次就是之前和山本老鬼的对战中。娘亲刚刚将炁血从体内逼出,然后用于治疗所用,无异于再次激发气血纹,这种极为消耗体能的招式看来即使是当今圣女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连续使用。

看着逐渐昏睡过去的萍姨我一时间也毫无头绪,只希望事情不要再继续变得恶化,至少我愿意相信娘亲,我又想起在我当时昏迷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信纸,那上面记叙了娘亲对我说的很多的话,她那时候应该发先了什么重要的事,但为了避免让我参与其中而选择让我离开,只可惜我再也没找到那封信,再加上我对井上的猜测,我愈发坚定自已所处的时间线并非之前那条最终娘亲和萍姨双双沦陷的时间线,只要还有机会,我就不能放弃!

我躺在姨娘身旁,看着她微微皱起的柳眉和脸颊上的汗珠,我知道她肯定在昏睡中也还在和可恶的邪术做着殊死相争,我这位姨娘天生傲骨,昔日鲜卑慕容氏与拓跋氏相争与漠北,慕容家落败后便依附于中原王朝,慕容一族更是被鲜卑诸部视为叛徒与走狗,姨娘更是顶着这莫大的压力,多次率军镇压边境鲜卑族的入侵。她对家国的忠成是发自心底的,而对我的爱甚至要高于家国之上,为了照顾我她放弃了名利,放下了兵器。我们虽非母子,但却近乎有了母子之实。

我擦掉她脸蛋上的汗珠,突然她抬起手握住了我颤抖的手掌,她缓缓的低下头,像个害怕的小姑娘一样依偎在我怀里,这个姿势只有我小时候受了娘亲的罚,一路哭着去求姨娘安慰的时候才会向她做出来。我望着臂弯中这位大了我足足二十多个年头的女人,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空气中还漂浮着娘亲刚才身上残留的牡丹花香和青焰燃烧后的余温,让我的头感到发沉发重,我就这样抱着萍姨缓缓的睡了过去。

那是我三岁的时候,我对父亲的记忆少之又少,少到模糊,少到可怜。时值隆冬,泰安的雪远没有黄河以北那么大,但也足够让我可以开开心心的在外面玩上一整天。

父亲姓陈名平成,与娘亲一样都是道门的弟子,但父亲所修乃是御兽之术,也是道门中少有的驭兽师,这种驭兽术可以驾驭百兽,驭兽术最强的一点便是将野兽的精元炼化为通灵所用的契约,最后召唤出仙兽为伴。但父亲却资质平平,在我对他那仅存的记忆中,他做的最多的则是穿着不合身的长袍在树下吹笛子,引得一群小兔子小土狗什么的凑到身旁与他嬉戏,娘亲很少与父亲待在一起,小时候除了姨娘可能只有他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最多。

但他也是个彻彻底底的病秧子,他的身体状况很差,经常在外面陪我玩一会便佝偻着身子,咳嗽连连的回家服药,经常一病就要躺上数天之久,我也习以为常。

可那年的寒冬腊月,我和往常一样在外面玩着雪,他却在屋子里去世了。

我记不得娘亲那时候的表情,只知道她按着我冰凉,但手心却暖和的小手握在了父亲的手上,他的手很凉,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死人,凉到我感觉到害怕,我抽回了手,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去。娘亲重重的甩了我一个巴掌,她告诉我,握紧你父亲的手,一直到他的手变暖为止。

那年发生了很多事,但我好像都记不得什么了,我长大后,娘亲告诉我父亲早在她怀我的时候便已去世,我没反驳过,但我心里清楚,那一年仅存的记忆不会骗我。我至少和父亲共处过一段难忘的日子,但母亲却并不想让我知道。

父亲走后,娘亲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尤其是对于我来说,她仿佛和我愈发生疏了,我开始讨厌下雨的同时,厌恶凛冬的来临,大雨瓢泼时,娘亲会远离我,而白雪将至时,我又会想起父亲。

第八日

依旧是一片安静,安静到我能够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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