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那天晚上她来了,看到我,就坐
在你坐的这个位子上,也和你一样托着腮看我调酒……『庐边人似月,皓腕凝双
雪』……那个家伙,就那么大喇喇地肆无忌惮地说我,像个浪荡子……她喝了我
的酒,就把我拉进洗手间去,放了个『清扫中暂停使用』的牌子在外面,然后就
要了我……知道吗?那天晚上我简直觉得我疯了……」
月儿说着,眨了眨眼睛,一滴泪落下来,滴到那个三角杯里,荡起一波小小
的涟漪。
兰雪没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断月儿的话,所以她只是把自已的脚上
的小靴子踢掉了,再把那两只赤裸的小脚轻轻踩在Thor毛茸茸的背上。
这让她觉得稍稍温暖了一些。
月儿轻轻打了个寒颤,可能是大量失血让她觉得有些冷,但是她的两颊却仍
然晕出了一片红晕:「那天晚上就仿佛一场梦,我始终没觉得她这么优秀的人会
属于我,从前我只是趁着在她宿舍楼下对着墙打壁球时偷偷瞄她……不过是一场
雨露之欢而已,之后我还是我,她还是她,但我还是很开新,有一次也够了……
后面,她一直来找我,但我还是觉得她和我只是玩玩,毕竟她和那些男生都不认
真,而我们根本没可能……」她说着,在酒杯里加了一点点淡色的姜汁啤酒和一
点冰苏打水,然后配了个黑色的樱桃在中间,放在杯垫上,左手背后,用右手把
杯子推过来,手腕的伤口吧台上擦除下一道长长的血痕,「Amordecosmos[6],
爱的天空……我的最后一杯调酒,同时也是我那次给崔滢调的第一杯酒……归
去来兮,今天开始,我们就能在一起了……那杯酒里也有我的眼泪,但是那杯酒
的樱桃是红的,而这杯的樱桃用黑色,因为我马上就快死了。不过,我好开新。」
「嗯,」兰雪接过酒杯,向月儿举了举,便一饮而尽,「月儿,昨天晚上不
知道你是不是醒着,所以或许你知道,或许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有爱的人,但是
迫不得已分开了。所以我其实不明白,你们俩,这么好的一对儿,为什么非要…
…」
「因为我。」江馨月的声音淡淡的,起身,她似乎有点头晕,所以抬手去扶
额角。手腕上的血蹭在她苍白的鹅蛋脸上,红得有些忧伤,「崔滢始终很大胆也
很决绝,敢说敢做,会放弃藤校的Offer去唱歌,然后在拿到全国第一的时候,
当着全天下人面向我求婚……知道吗她的老师,家人,同学,朋友,经纪人,粉
丝,在她做每一步的时候都会反对她——各种责难,各种批评,各种脱离关系,
各种掉粉,各种苦口婆新声泪俱下的劝说,在网络上各种喷各种黑,可她不管,
只是天天笑嘻嘻的,盘下这个小店给我当礼物,隐姓埋名和我在一起,让我调酒,
给我唱歌,叽叽喳喳地哄我开新……」
江馨月说着,一步步地走出吧台,上楼的时候,她的脚软了一下,几乎摔倒
了。但她终究扶住了楼梯扶手,只是一不留把一抹血也蹭在楼梯扶手上。
兰雪没去扶她,只是跟在她身后,举着相机,边走,边拍,边听她说。
她知道先在她应该这样。
「我当然很开新,但是我始终觉得我在拖她的后腿,如果没有我,她或许能
飞起来,做更多她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开始在和她做爱的时候玩窒息游戏,让她
掐我,勒我,绞我,或者把我吊起来奸我……我喜欢,当然喜欢……每次我都流
好多水……每次我也都故意不去说安全词……可是你知道吗小兰雪……我想……
好想在哪一次游戏里死掉……然后她可以哭着奸我的尸,然后把我火化了埋起来,
这样,她可以去做她想要的,我也可以一直在她心里……但我没有成功,所以我
背着她找了我们的一个朋友……伍凌,她也是窒息的同好,我俩在一个性窒息爱
好者论坛上认识的……我知道她策划过一些那种窒息派对,所以求她让我参加,
然后做点手脚让我在里面……哪知道,那天,崔滢忽然对我说,喂,老婆,下个
月是我的生日了,我要请你吃一道菜,吃过之后,我们就会灵肉相合,你就再也
不用担心……再也不用担心……会和我……分开了。」
最后这几个字江馨月其实说得很模糊,兰雪甚至有些听不清,但她还是知道
了月儿的意思,于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想说江馨月和崔滢是傻瓜来着,但是当她回头看到身边跟上来的Thor时,
她就把这句要出口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只是默默地跟着跟在月儿身后,走进那间
楼上的房间。
「我开始蛮恨她的,真的,但是我没说话。毕竟先要退出的是我,而她只是
抢了我的先而已。而且我说过的,她想做的,我都会支持她。所以我只是对她说,
好啊老公,你有你的玩具了,我也要,就装在卫生间里就好,」月儿的情绪似乎
平稳了些,体力甚至也恢复了些,说着,在梳妆镜前坐下来,从手包里把那最后
一个小黑人拿出来,连同一张CD一起放在桌角,然后把头发理了理,擦了擦脸上
的血,开始给自己补上一点淡妆,「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和另一个常在这里弹钢
琴的女孩子一起喝醉了,她老公——嗯,同性——离开她去了国外,为了别的女
人,但她还是始终都很乐观,说她老公会回来,而且应该把每一天都过好才行,
不管是为了谁,也不应该每天只是自己消沉或者抱怨。小兰雪你知道吗,那天我
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