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在心中点起火焰,
我仿佛看到了命运的终转。
记得那一天,
你像是丢不掉的烟,
弥漫着我,
再也驱赶不散……」[2]
杨坤独特的嗓音,弥漫着淡淡的哀愁。这张CD在这辆车了好几年了,一直没
拿出来过,所以今天她也没有换上月儿给她的CD.她知道她想听这首歌,就像从
前一样。
兰雪听着,觉得自己的心安静了好多,她忽然听到后排座上的已经换了一袭
白裙的江馨月正随着这曲调低低地哼。
「月儿,你也喜欢这歌吗?」她不知道江馨月是否注意到了刚才她的失态,
自己感觉有些尴尬,于是便开口问。
「是啊,」江馨月的声音风轻云淡的,「从前不觉得,但今天和你听了一路
就喜欢上了。我猜你一定是很喜欢这首歌。」
兰雪感觉自己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手停在CD停止播放的按钮上,犹豫了一下,
却没有按下去。
「傻瓜,干嘛停下来,其实我还没听够。」江馨月笑了笑,「我猜,你也是
急着去赴约会吧,其实我拍不拍照都不重要的,如果急,过了江我就自己打车回
酒吧去。」
「月儿,我答应过我做完这件事的。」兰雪抽了抽鼻子,「抱歉刚才我太失
礼了。」
「谁也不想让自己的爱人等太久的,我知道,感同身受。」江馨月的声音更
柔和了,「那你专心开车,也不远了,一会我会很快的,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不是为了你,我自己也着急。」她说着,浅浅笑了下。
兰雪没说话,只是抿着嘴唇默默地打了把方向盘,让车开下引桥,回到那片
繁华嘈杂的都市里。
「……
生命在故意和我周旋,
给你一个难忘的瞬间,
却不能让他继续永远,
那天你走出我的视线,
再也没有出现……」
歌声的节奏开始有些激动,车转弯的时候,兰雪依稀似乎从后视镜里看到一
抹亮光,然后,副驾驶上的Thor身体一下子直起来,开始焦躁不安地嗅。
她忽然觉得心里紧了一下,于是再打了一把方向盘,狠狠踩了一脚刹车把车
停在路边。然后她猛地回过头,看到月儿的那依然温婉的脸,她手里的寒光闪闪
的剃刀,还有她已经割开的,鲜红绚烂的左手手腕。
「月儿,你……」兰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这是我一会挂上去之前必须要做的任务,也是我和小滢的约定的记号,小
滢死以前也一样把手腕割开了的,」月儿的笑有些虚弱,把刀交到已经割开手腕
的那只手里,另一只手平伸着,雪藕般的手臂有些颤抖,鲜红的血涌出来,把雪
白的裙角染红了,「何静说枉死城不是关自杀之人的地方,但是,死了以后的事
情谁知道。这个世界上,自杀的女人太多,昨天咱们这一车人过去,今天不也就
剩下咱们两个回来……这样,作个记号,我和小滢起码互相好认一点……小滢说,
这是系在我们俩手腕上的……红绳呢。」
她说着,眼睛平平地和兰雪对视着,用那只手腕受伤的手拿着刀,颤抖着在
另一只雪白皓腕上那青色的血管上割下去。
鲜红的血再次溅出来,溅了一点在月儿白净温婉的面孔上,也溅了些在白色
吉普的顶棚上。
「小兰雪,对不起,我把你的车弄脏了,如果愿意,到酒吧的时候,我请你
最后喝杯酒算是赔礼……」迅速的失血让江馨月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的手开
始抖,刀子落在汽车地板上,「我完成我的任务了,下面要拜托你快一点,我一
定……要死在……我们的酒吧里……才行。」
兰雪没再说话,只是咬了咬牙,再次把车发动了。
「……
那一天,
那一天我丢掉了你,
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那一天,
那一天留在我心里,
已烙上了印永远无法抹去……」
歌声依旧伤感惆怅,一个人流着两腕鲜血,两个人淌下四行眼泪。
白色吉普在水泥森林里飞驰,从车后门的缝隙里,滴滴地洒下一串鲜红。
杨琳
杨琳跪在沈默儿的身边,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把小锥子,还有那些新溅
在瓷砖上的血。
她是犹豫了好久才把那东西刺进默儿腰上的伤口里去的。
没办法,如果要去当大体老师什么的,至少,这个手术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留
下来。但是,即便她刚刚又亲手「杀」了默儿一次,杨琳还是很怕默儿的身体会
在她刺进去的时候忽然抖动一下。
就像那次默儿忽然嘴馋要吃龙虾时一样。
那是杨琳第一次杀掉活着的动物,而且不单是杀,还要在那东西活着的时候
把一根筷子从它身体下边的尿孔插进去给它放尿。
虽然总是和死人打交道,但是杨琳的这双手,其实总是负责给人带来新生的,
比如移植,比如接续,当然有些时候也切除,而涉及到杀的事情,从前都是岚岚
抢着去做。
那次,岚岚正巧和章萍去旅行,否则她一定也会抢着做那件事情的。
到现在杨琳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捏着龙虾的身体,把筷子的尖端顶在那东西下
身的时候,那个冷冰冰滑溜溜的硬壳东西卷起尾巴挣扎的样子。
她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