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想你念你怨你深情永不变,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
别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4]
歌声止歇的时候,她朝那个男孩子笑,「今天这间酒吧不是对外营业的,所
以我以为你进不来这里。」
「总要争取,而且,只要用心,总有办法的。」男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我答应你了,所以就会来。」
「要不要去洗手间?我可以喊上星儿一起。」柳婷婷挑逗似地扬了扬她的粗
眉毛。
「不,我只想听你唱歌。」男孩子抿了抿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
「别后悔,可能以后都没机会了哦。」她说,有意无意地朝旁边看了一眼,
才发现今天除了月儿之外,从前的那些服务生都没在,于是她又笑了,心里觉得
又轻松了一些。
——真好。
她对自己说,然后她又看回到面前的大男孩——他肏过她,打过她,也骂过
她,可她并没有觉得他怎么样,只是觉得他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不好也不坏,
单单纯纯的。
所以,她已经准备好他会反悔,她真的不介意再和他去一次洗手间,虽然她
其实不打算再碰男人了。
可是多一次也无所谓,毕竟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能成真,自己的因
果自己了却,才最好也最放心。
「柳婷婷,你想做什么,就做吧,」男孩子忽然显得有些紧张,说话有些结
巴,甚至嘴唇都变干了,但是他的话却让柳婷婷有点出乎意料,「我会就在旁边
看着你,你是你,不属于谁,所以你该做你想做的事情。」
「这倒是让我诧异了,所以,我会记着你了,杨鹏。」柳婷婷轻轻吁了口气,
甩了甩马尾辫,用眼示意杨鹏站起来,然后自己坐到了还有他体温的高脚椅上,
转头看向月儿,「月儿,虽然人还没齐,但是我不想等了,所以我先开始。」
「嗯,」江馨月的身体稍微摇晃了下,「想唱什么?」
「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星儿,我的德语实在不行,所以这次我会改用英语
了,对不起。」柳婷婷意味深长地朝看了星儿一眼。
「嗯,这是送给你自己的歌,和上次不一样。」星儿的声音带着点鼻音。柳
婷婷抬起手,搭了搭这个圆脸女孩子的肩头,望了望她的眼睛,然后再看向身边
的江馨月,「真好。还有,月儿,帮我调杯血腥玛丽。」
说完,她便低下头,拨弦,随着旋律开口。
歌声缓慢而高亢,稍稍有些伤感。
江馨月
「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还在静静地开放。
所有它可爱的伴侣,都已凋谢死亡。
再也没有一朵鲜花,陪伴在它身旁……
还有什么不能舍弃,在这荒凉的世界上……」
1悉的歌,1悉的旋律,古老而浓郁的爱尔兰blues,有些落寞,有些哀伤。
江馨月觉得自己心里的一部分刚刚有些愈合的东西开始裂开,这让她觉得有
点疼,几乎要摔倒。她站在吧台后面,撑住了台面,努力地让自己站住,然后朝
柳婷婷点了点头。
她终于稳住了自己的心,抿起嘴,抬手,在冻透的vodk里加入细盐和西
芹,然后是浓浓的番茄汁、安高天娜苦精、辣椒仔、辣酱油……
杯里的液体鲜红浓稠,仿佛鲜血,可她还觉得有些不够。
——嗯,对,还差这个。
柳婷婷的歌声似住未住,而吉他的旋律却一点点展开,绕着主旋律,一点点
的变化,婉转流连,依依不舍。
陈星
「这是……婷婷在告别吗?」
陈星想着。她忽然好想喝酒,于是她没有管身边杨鹏的眼光,只是抓了瓶科
洛娜过来,打开,深深吸了口烟,然后直起脖子,让冰凉的酒把嘴里的那口烟直
冲到胃里。
她没有喘气,只是不停地吞咽,直到把这瓶酒一饮而尽。
瓶口与嘴唇分离的时候,陈星看见酒吧的门推开,两个女人走进来。前面的
短发女人,精致的面容有几分1悉,穿一身黑色的旗袍,把身段勾勒得玲珑有致。
而后面的女人有着小麦色的皮肤,穿着随意的套头衫牛仔裤,精光的头皮上烫了
九点香疤。
陈星其实并不大关心她们都是谁,于是她又吸了口烟,合上眼睛倾听柳婷婷
的吉他——变奏的曲子没有弹全,只是少少的两段,便进入有些无奈的尾声。
「Tsthstroseofsumr(这一朵,夏日的最后玫瑰),
Leftbloomglone(独自绽放着)。
Allherlovelypnons(昨日可爱的同伴们),
Arefdedndgone(今天都已凋落逝去)。
Noflowerofherkdred(身边再无盛放的亲人),
Norosebudsngh(亦无待放的蓓蕾)。
Toreflectbckherblushes(快乐着她的快乐),
Andgvesghforsgh(悲伤着她的悲伤)。
……」
听到柳婷婷用英语重唱的时候,陈星才睁眼,隔着眼里的水雾,她看见江馨
月端了杯鲜红浓稠的酒上台,也看到月儿手臂上刚刚割开的新鲜伤口。
「真正的血腥玛丽,真正的Thstroseofsumr,婷婷,这都是给你
自己的,真好。」陈星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