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做过的事。
——不说,可能更好。做个旁观者。
——但是,我可能会哭,对不起。
她想。
陈星的爱液把自行车的车座湿透了,把她的红裙子也弄湿了。
「当一艘船沉入海底,
当一个人成了谜。
你不知道,
她们为何离去,
那声再见竟是她最后的一句……」
柳婷婷的吟唱飘出来,没有吉他的伴奏,纯粹而宁静。
太阳落了,天边挂了一弯月,还有一颗闪闪烁烁的星。
陈星稍稍抬起一点屁股,把自己的阴蒂压到湿漉漉的车座上。
然后,陈星开始低低地呻吟。
「在每个银河坠入山谷的梦里,
我会醒来,
也忘记梦境。
因为你不知道,
你也不会知道,
逝去的就已经失去。
……
当一辆车消失天际,
当一个人成了谜,
你不知道,
他们为何离去,
就像你不知道这竟是结局。[2]
……」
天彻底黑了,而陈星也终于哭了。
杨梦菡
天一点点黑下来。杨梦菡斜倚在树下,望着墙根的空荡荡的角落,有些发呆。
她那被黄昏的霞光勾勒出的修长的优美曲线一点点正被黑暗虚化,然后渐渐吞噬。
从那个地方出来以后,她一直觉得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便只
是跑。
跑累了,就走。
走累了,就停下。
她披着头发,赤着脚,浑身的伤口把身上那件单薄的长T恤染出斑斑晕红。
好在她隐在黑暗里面,否则,看到她的过路人说不定会以为她在COS什么恐怖人
物。
——僵尸?血腥玛丽?吸血鬼?
——对,吸血鬼。
杨梦菡忽然想起了那个曾经站在那个角落里,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她的吉他
和她的歌,她低垂的长睫毛,她修长的脖子,还有她血的味道。
杨梦菡记得那时自己似乎也是走累了,所以才选择在那个酒吧的街角停下来。
——对了,那个酒吧,今天晚上那里还有个约会的,可是,现在还有意义吗?
还有,我这副样子,去哪里也会被赶出来吧。
杨梦菡苦笑。她忽然觉得头皮有些痒,于是她习惯性地把头歪向一边,让自
己的披肩发垂下来,然后伸手摸向裤兜——每次她心烦的时候她都会头皮痒,然
后她都会去梳头。
可是这次她摸了个空。
那把小梳子应该是在她牛仔裤口袋里的,可是那条牛仔裤却没在她身上,不单是牛仔裤,还有她的黑T恤和黑乳罩。
衣服没有了,枪没有了,连孙峥和小雪住的那个瓶子也没有了,所以她现在
浑身上下只有从那个叫做蒋宁的黑皮肤女人丢给她的这件长大的白T恤。
那个女人,那个矫健干练地仿佛飞天夜叉的黑皮肤女人。
作为蜘蛛的紧张感告诉她,这个女人不会放过她。或许,她就潜在不远处,
可那又怎么样。如果她再出现,杨梦菡觉得自己唯一要做的,或许只是说声谢谢。
——如果她动手之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做完我想做的那件事事情,我就
对她说两声谢谢。
胡思乱想之间,杨梦菡听到一阵自行车的铃声飘过,于是她抬眼看,看到车
尾那个挎着吉他背着大书包,梳马尾辫的女孩正朝她看。
那女孩向骑车的那个红裙子女孩说了几句什么,便下车向她走过来。
当然,那是柳婷婷,而骑车的女孩子是星儿。
杨梦菡有些诧异于这个巧遇,诧异于星儿脸上的泪痕,也诧异于柳婷婷的那
把新吉他。
那把叫做阿瓜多的吉他。
「红玫瑰,想不到还能遇到你,真好……不过,今天你貌似有点狼狈。」她
出之际,马尾辫女孩却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挑起粗粗的眉毛,微笑。
「嗯,」杨梦菡点了点头,看着她的吉他,「我认识这把琴,看来,你和她
的主人是朋友。」
「和谢楠一样,梅梅走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给她唱歌,在那之前我们换了琴,」
柳婷婷点了点头,淡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上次见的时候是我们三个,现在也
是。不如我们进去喝杯咖啡?我请客。」她歪了歪头,马尾辫从她脖子的一侧垂
下来,脖子上被咬出来的伤疤清晰可辨。
只是,这次那伤疤又多了一个。
「不了,我在等人,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杨梦菡甩了甩头发,
苦笑,「我觉得你今天看起来不大一样,但是我说不出来。今天有约会,是吗?
「算是吧……今天对我很重要,我要唱一首歌给一个人听。我要进去了,如
果你不来,我可能没法再和你多聊了。」柳婷婷不置可否地拨了两下吉他,声音
清澈如水,「那次……我很喜欢,我会一直记得的。还没对你说过我的名字,我
叫柳婷婷,19岁,在外院读大一。」
「嗯,婷婷,其实梅梅告诉过我你的名字了,不过我很开心能从你自己嘴里
听到,」杨梦菡点点头,「可能以后没机会再见了,所以再唱首歌给我听吧,忽
然很想听。」
「我忽然想知道你的名字,红玫瑰。」柳婷婷回答,声音和她的眼一样平
平淡淡的,「当然,你不想说也无所谓,我也会唱给你听的。」
「我叫杨梦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