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好剑,那再怎么也能再和这大家伙斗上几分钟,付出沉重代价将它击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只凭现在手上的武器,那最多最多再来三斧子,她就会落得一个比可怜的卫兵们更惨的下场。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帮手了。
战斗伊始她就明白这会是场苦战,已经大声呼喊了救援,但谁知道这牛头人身上的禁忌魔法如此强力,赋予了它此等力量?。
三合之内,救兵再不到她就要……。
牛头人猛地踏步转体,一脚将石质地面踏出五厘米的深坑,澎湃的力量之潮从地面经过腰肌向上传递,它握住斧柄的手臂从自己头上划过,巨大斧刃的轨迹和刚才剑客跃起的路线如出一辙,纯粹的力量带来的是纯粹的速度,这一次巨斧终于快过了因苦涩而略微分的剑客的反应,从上而下砸落的痕迹带着折射的火光,就如同从高天之上坠落的陨石,不可阻挡!。
沉浸在嗜血欲念之中的牛头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这一次它就要把面前这个几次三番逃脱死亡的卑微人类彻底粉碎!。
剑客只来得及在心底嘲笑自己估算得太过乐观,以为还能再走三合,但实际上这一击就会要了她的性命,然后……。
然后好像有人抓住了她后背的衣服。
又是一次猛烈的爆炸、又是一阵漫天的碎石,可牛头人预想之中血雾弥漫的场景并未出现,这一次巨斧又是砸在地上!。
它瞪着猩红的双眼四处寻找,却只看到那剑客带着些许惊愕,正在巨斧一步之外。
剑客的身后,是个比她高了半个头的高挑身影。
那是位手持长剑的少女骑士,辉煌的光芒在她身边荡漾,瀑布般的金色长发垂在身后,碧绿的眼眸中有战意高昂。
剑客转头,却只来得及看清少女那完美到惊心动魄的笑容,还有一句随风飘散的话语。
「好好看着!。」
忽然插入战场的圣武士少女大步向前,毫无畏惧地冲向那压迫感好似城堡的牛头人。
巨大的怪物正因嗜血的机会被打断而怒气节节攀升,此时更不会放过面前的目标,双臂绷紧的肌肉每一块都分毫毕现,它双手高高举起巨斧,誓要用比以往任何一次攻击都更可怕、更强力的猛击粉碎面前这不知好歹的凡人!。
可事情会如它所愿那样发展吗?。
大步向前冲锋而来的圣武士少女,难道真的对这怪物体内恐怖的力量一无所知?。
她难道是在逞强、是在表演,是对敌人力量视而不见、只想把自己包装成城市守护者的笨蛋吗?。
当然……。
不是。
沉重的巨斧毫无阻碍地斩下,骇人的声势让后退到几步之外的剑客忍不住惊呼出声,可对瑞娜尔来说,她只是偏过身子,将长剑横在身前,借着前冲的惯性让剑刃和斧刃以最巧妙的角度接触,不是硬接这牛头人恐怖的力量,而是将那力量偏开、再借着这力量来到牛头人的身侧,而此时它正旧力已老、新力未生……。
然后鲜血四溅,一只肌肉硕大饱满如果实、皮肤粗糙暗绿的手臂高高飞起,重重落下。
那闪烁着圣力量的长剑样式简单朴素,可它刚才那一记反手斩击所焕发的力量远比任何花哨华丽的武器更具有震撼力。
这一击之后瑞娜尔并未驻足不前,而是让长剑跟着自己的步伐横向切过牛头人的跟腱,让它在苦痛的嘶吼之中再无法稳定身形,巨斧下一道横向的挥砍因失去了力量的支点而变得破绽百出,她只是后退一步,斧刃就紧贴着她的胸甲划过,只在那薄薄的铁片上留下一道划痕。
瑞娜尔当然不是什么满脑子只有挨操的蠢货,她敢夸下海口单挑这牛头人,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很强。
他妈的非常强。
为什么她作为一个圣武士却独自行动,不像那些书籍中描绘的那样和其他冒险者组成小队?。
为什么她敢一个人踏进治安最差最烂的贫民窟,还只穿着礼仪性的铠甲?。
为什么她敢独自一人去面对薇薇安,明知道她身上疑点重重?。
实力就是原因。
你看,瑞娜尔躲过横斩之后又踏步前进,向上挑起的长剑把牛头人的另一只手也卸掉了;这一招来自荣耀女教会的第一骑士,那位睥睨整个大陆的强者是她十年的武艺导师。
再看,凭着圣力量的强化,她一脚踹在牛头人身上,居然让这重新不稳的巨大怪物轰然倒地;这种极致的强化来自荣耀女教会的大主教,那位专精圣言、异端学和徒手搏击的老先生先在是教皇座下排名第二的大主教,而且是她的学导师。
所以在她及时赶到的那一刻,这场战斗已经毫无悬念。
她过去确实一直都呆在教会里,但她的导师交给她的任务,追杀某个邪恶军团老兵,已经是最轻松的一件。
如果细数起来,她的战利品名单上或许可以见到诸如少年龙、半巫妖、幼年克拉肯之类提起来能吓掉旁人下巴的名字。
而且先在确实有人吓掉了下巴。
呆立在一旁的剑客看着圣武士少女手中的长剑好像贯穿空气一样贯穿了牛头人的脑袋,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瑞娜尔拔出长剑,用牛头人的皮甲擦去上面的血迹,看向剑客。
「受伤了吗?。」
「没……。没有。」
「那就好。帮我找到那些倒在地上但还有一口气的卫兵,我刚才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几个。」
剑客沉默地点了点头,帮着少女把几位还有一口气的卫兵救了回来;当然,是用圣武士手上亮起的柔和光芒——这被称为「圣疗」,治愈能力比不上普通的治愈术,但保命足够。
最要紧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接下来等着城防卫兵或随便什么和政府有关的人来接受就行了。
这个时候剑客才有时间细细欣赏身旁圣武士的英姿,也注意到了她熊甲之下似乎没有扣好熊衣,露出大片雪白。
瑞娜尔没有注意剑客目光的落点,因为她正对一个千恩万谢的卫兵回以明媚的笑容。
真怪,明明此时身处尚未散去的黑烟之中,可那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