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英雄宴设在郭靖府中。
郭靖等敬礼已毕,陪着郝大通、孙不二走向大厅,要与众英雄引见。郝大通捋着胡须说道:“马刘丘王四位师兄接到黄帮主的英雄帖,都说该当奉召,只是马师兄近来身子不适,刘师兄他们助他运功医治,难以分身,只有向黄帮主告罪了。”黄蓉道:“好说,好说。几位前辈太客气了。”她虽年轻,然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郝大通等自是对她极为尊重。郭靖与尹志平少年时即曾相识,此时重见,俱各欢喜,二人携手同入。郭靖诣问马钰病况,甚是挂念。大厅上筵席开处,人声鼎沸,烛光映红,一派热闹气象。自从郭靖山河经大成后,一身气势越发浑厚,众人无不礼敬。黄蓉哲龙功大成,功力一日千里,越发深厚,皮肤如羊脂白玉般,身材似乎又高了些,加之常常被小武滋润,越发美艳不可方物.但又如冰山寒玉般,让人生不起一丝亵渎之心。
尹志平东张西望,似在人丛中寻觅甚么人。赵志敬微微冷笑,低声道:“尹师弟,龙家那位不知会不会赏光?”尹志平脸上变色,并不答话。郭靖不知他们说的是小龙女,接口道:“那一位姓龙的英雄?是两位师兄的朋友么?”赵志敬道:“是尹师弟的好友,贫道是不敢相交的。”郭靖见二人色古怪,知道另有别情,也就不再追问。
突然之间,尹志平在人丛中见到杨过,全身一震,如中雷轰电击,他只道杨过既然在此,小龙女也必到了。赵志敬顺着他眼光瞧去,霎时间脸色大变,怒道:“杨过!是杨过!这……这小混蛋……也来了!”
郭靖听到“杨过”两字,忙转头瞧去。他二人别离数年,杨过人已长大,郭靖本来未必即能相识,但听了赵志敬的呼声,登时便认出了,心下又惊又喜,快步抢过去抓住了他手,欢然道:“过儿,你也来啦?我只怕荒废了了你功课,没邀你来。你师父带了你来,真是再好也没有了。”杨过反出重阳宫,全真教上下均引为本教之耻,谁也不向外漏一句,是以郭靖在桃花岛上一直未知。杨过瞧见郭靖夫妇,心中冷笑不已,虽然黄蓉美的倾国倾城,但从小教他读书识字,只是将她当做母亲,并未有任何非分之想!
赵志敬此番来参与英雄宴,便是要向郭靖说知此事,不料竟与杨过相遇。他生怕郭靖听了杨过一面之词,先入为主,此时听他如此说,知道二人也是初遇,当下脸色铁青,抬头望天,说道:“贫道何德何能,那敢做杨爷的师父?”郭靖大吃一惊,忙问:“赵师兄何出此言?敢是小孩儿不听教训么?”
郭靖端详杨过,但见他目肿鼻青,脸上丝丝血痕,衣服破烂,泥污满身,显是吃了不少苦头,心中难受,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杨过一被他抱住,立时全身暗运内功,护住要害。然而郭靖乃是对他爱怜,那有丝毫相害之意,向黄蓉叫道:“蓉儿,你瞧是谁来着?”黄蓉见到杨过,也是一怔。她可没郭靖这般喜欢,只淡淡的道:“好啊,你也来啦。”
随后摆起酒宴,三巡酒罢,黄蓉站起来朗声说道:“明日是英雄大宴的正日。尚有好几路的英雄好汉此刻尚未到来。今晚请各位放怀畅饮,不醉不休,咱们明日再说正事。”众英雄轰然称是。但见筵席上肉如山积,酒似溪流,群豪或猜枚斗饮,或说故叙旧。这日陆家庄上也不知放翻了多少头猪羊、斟乾了多少美酒。酒饭已罢,众庄丁接待诸路好汉,分房安息。
发^.^新^.^地^.^址
L Txsb.
夜色已深,赵志敬悄声向郝大通禀告几句,郝大通点点头。赵志敬突然拉着郝大通等人去找郭靖,说道:“郭大侠,贫道有负重托,实在惭愧得很,今日是负荆请罪来啦。”郭靖急忙回礼,说道:“赵师兄过谦了。咱们借一步到书房中说话。小孩儿家得罪赵师兄,小弟定当重重责罚,好教赵师兄消气。”杨过此时在门外听着墙根.只要郭靖说他一句坏话,他立时就走,再也不跟他见面,几人议论了一会,杨过总觉得郭府中传来丝丝靡靡之音,运功仔细听去,有肉体碰撞之声,女子销魂蚀骨的浪哼声.暗骂一声:“真是晦气,哪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在做这种事情,坏了小爷的好事”此时他听墙根的好事被那女子浪叫之声破坏了,又隔得老远,只得光明正大进入书房,随赵志敬他们对质。郭靖道:“过儿,你也坐罢!”杨过摇头道:“我不坐。”面对着武林中的六位高手,他纵然大胆,到这时也不自禁的惴惴不安。郭靖向来把杨过当作自己嫡亲子侄一般,对全真七子又十分敬重,新想也不必问甚么是非曲直,定然做小辈的不是,当下板起脸向杨过道:“小孩儿这等大胆,竟敢不敬师父。快向两位师叔祖、师父、师叔磕头请罪。”其时君臣、父子、师徒之间的名份要紧之极,所谓君要臣死,不敢不死;父要子亡,不敢不亡;而武林中师徒尊卑之分,亦是不容有半点儿差池。郭靖如此训斥,实是怜他孤苦,语气已温和到了万分,换作别人,早已“小畜生、小杂种”的乱骂,拳头板子夹头来脸的打下去了。
赵志敬霍地站起,冷笑道:“贫道怎敢妄居杨爷的师尊?郭大侠,你别出言讥刺。我们全真教并没得罪您郭大侠,何必当面辱人?杨大爷,小道士给您老人家磕头陪礼,算是我瞎了眼珠,不识得英雄好汉……”
郭靖见他越说月怒,新中疑惑不已,难道过儿犯了过失?惹得师父生气?可是又何必如此大失体统?杨过冷笑:“赵志敬,既然要赔礼,那就跪下来,给我磕十个头吧”赵志敬道:“小畜生,你欺人太甚!”这时候丘处机说道:“志敬,怎可如此失礼,快把事情说个明白。”杨过朗声说道:“我本性原来是不好,可也没求你们传授武艺。你们都是武林中大有来头的人物,何必使诡计损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他说到“没爹没娘”四字,自伤身世,眼圈微微一红,但随即咬住下唇,新道:“今日就是死了,我也不流半滴眼泪。”
杨过道:“这姓赵的道人自称是我师父,不传我丝毫武艺,那也罢了,他却叫好多小道士来打我。郭伯母既不教我武功,全真教又不教,我自然只有挨打的份儿。还有这姓郝的,见到一位婆婆爱怜我,他却把人家活活打死了。姓郝的臭道士,你说这话是真是假?”想到孙婆婆为自已而死,咬牙切齿,直要扑上去和郝大通拚命。郝大通失手误杀了孙婆婆,此时白口模辩。吓得脸色大白,郭靖见他脸色异常,新中已是信了七八分。郝大通说道:“不错,我是杀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