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去添菜。
”潇儿被众人说得有些害羞,跑去厨房了。
这一声“妈”叫得这般亲切,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似乎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认为潇儿是借给小宇的。
这一刻,似乎我是个精分裂症患者,潇儿应该原本就是小宇的妻子,所谓的出借,该不会都是我的妄想吧?潇儿每一次叫“爸妈”,都像是狠狠地用针扎在我的心上。
“媳妇,咱就再生哈,儿子姑娘都好,多生几个热热闹闹,日子不就过个人气么!”小宇得意地举杯朝向潇儿。
众人也起哄附和,让夫妻俩碰杯。
我也笑着鼓掌。
心里却疼得快要流血了。
我想看潇儿的眼睛。
做医生见得人多了,懂得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去分辨她的心。
可是潇儿的眼从末朝我这面瞥过。
我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一个人来到屋外,踱步到花园里结冰的池塘边,几株干枯的荷花茎被实实地冻在冰面上。
我摸了摸口袋,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刚刚点着火,忽的从身边伸过来一直手,把我啣在嘴边的烟夺走。
我抬头看去,是潇儿。
她用细长的手指夹住烟,娴熟地朝我脸上喷了口烟雾,撇了我一眼。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我问潇儿。
“不止抽烟,我还学会很多事,你要见识吗?”潇儿又吸了一口烟,目光望着前方,任由烟气慢慢地飘向前方。
我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潇儿眉头微蹙,故作冷漠地说。
“笑就是开心呀,你主动过来找我,所以开心。
”我盯着潇儿的眼睛回答。
“而且我是第一次见到你吸烟,虽然不怎么好,但是样子很美。
”潇儿躲开我的目光,“谁过来找你?这是我家,我愿意去哪就去哪。
”听到潇儿说“我家”这个词,我的心里一抽。
院子里很宁静,屋里的喧嚣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
潇儿抱了抱胳膊,我才注意她只穿着打底衫,赶快吧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她没有拒绝。
我们就这么并肩站着,望着结冰的池塘,似乎能一直等到冰面融化时节来临。
一会儿,远处传来苹果儿的童声,在喊妈妈,并往这边走过来。
潇儿应了一声,“妈妈在这。
”然后不紧不慢地脱下我的外套。
小苹果正往这边走,潇儿自然地把烟藏在身后,塞进我的手中。
我又一次触碰到潇儿的手。
距离上一次拉住她,似乎已经过了几个世纪。
好痛。
潇儿将烟头按在我的手心。
可是我却没有松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就算被烧烂了,我也不想再放开她。
潇儿挣扎了几下,便任由我捉住她,直到小苹果不小心滑倒摔了一跤,才甩开我去抱女儿。
我在雪夜里看着被烫伤的掌心,握住火焰虽然手会痛,却心没那么冷了。
夜里,宴席结束后,是小军送我回度假村。
他成熟了点,脱掉了身上的稚气,却也变油滑了。
我想从他的言语之间,寻找他留在这里的目的,毕竟当初他可是对着潇儿和小宇的性爱视频打着手枪。
然而他的表现却无懈可击。
回到别墅里,晓瞳下班前来过,已经放好了温泉,留了个纸条让我回来泡澡。
当我把身体浸入恰到好处的池水中时,这一天的疲劳才涌上来。
正当我在温泉里昏昏欲睡的时候,林静来电话了。
“怎么样?追人妻顺利吗?”电话那头她笑着打趣我。
我说不顺利,并跟她开玩笑,说在她身上得到的经验这次不好用。
林静笑说她是自己贴上来的,当然不好用。
有她陪我聊了一会儿,心情好多了。
如果林静没有结婚,同时和潇儿在我面前,我怎么办?如今对我这么好的林静,为了孩子,都不愿意再婚,潇儿也有小苹果了,她能回心转意吗?越胡思乱想,就越睡不着,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亮才昏昏睡去。
门铃在响,是不熟悉的声音。
我费了一阵儿功夫才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披着睡袍下楼开门。
潇儿站在门外,脸蛋儿红彤彤,嘴里哈着气,见到我不禁笑了出来。
“看你头发睡得,还是像从前一样。
”今天的潇儿似乎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竟然对我笑了。
她换了棕色的短羽绒服,下身穿着藏青色紧身的牛仔裤,和一双厚底运动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青春的气息。
让我再次搞不清楚如今是何年何月,仿佛回到了过去。
我问她是不是坚持健身。
潇儿说当然是一直请私教才能保持住身材。
她把保温壶的粥倒进碗里,然后拿出还热乎的包子细心摆在盘子中,甚至还有一小碟蒜酱。
我揉了揉眼睛,害怕这是梦。
“我是不是还是在做梦?”“嗯,是在做梦,看看梦里的包子是什么味儿?”潇儿歪头看着我,拿起一只圆润的包子递到我嘴边。
皮薄馅大,牛肉馅儿多汁,一口咬下去,瞬间唤醒了我的记忆。
曾经多少次被潇儿这样喂过。
我不想像言情电影里的小男生一样,俗气地流下泪水,便借口去洗漱。
“下午去镇上和咖啡呀?我要送苹果儿上课,正好在那里有家不错的店。
”我没有回头,招招手表示同意。
“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记得趁热吃,我走了,小军还在车上等我。
”原来潇儿是坐司机的车来的。
我从窗户望着小军为潇儿拉开车门,黑色的奥迪轿车慢慢消失在转角,心里不禁惆怅起来。
如今她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