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话锋一转,“可我依稀记得,六月前会武时,林苏大出风头。当夜,师姐妹聊至心上人话题时,你不住夸赞林师兄,言语满是爱慕。”
她悠长叹息,“是何故让你变心的?是这个腐烂的世道吗?”
“才不是啊,我没得选!”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沐晴雪号啕悲哭,眼眸满是哀伤,曾经暗许终生的人,现是破镜难圆,如何不情伤心碎,肝肠寸断。
红豆入骨痛,花落泪长流。
无人怜,无人惜,堂堂琼华天骄,前途璀璨,沦落到给一小人当妾。
她心不愿,身却无怨,她对巡花柳恨之入骨,可若不嫁他,自己这破鞋又有谁肯要?
白霜顿时慌张,手忙脚乱地找出手帕,“师姐你别哭啊,我懂了,你定是被强娶强嫁、强拆鸳鸯了。”
她终于猜对一回,沐晴雪欣慰许多,但泪水仍是止不住地淌。
“咱别哭嘛,我也要被强嫁了,我都没哭。”
“你说什么,你不是在征亲吗?”沐晴雪哭声瞬止,关切询问。
“我们女子从来如此,风中飘絮,辗转随人,婚嫁半点由不得自己,想必师姐应如是。”
“先不论我的事,你将经过完整说与我听?”白霜自嘲苦笑,心情郁闷,略过自己的事,“你不用害怕那狗屁少主的权势,此处是我的地界,若你愿意,我倾一庄之力助你脱困。”
感受到师妹的温暖,沐晴雪心中感激,握住白霜的纤手,眼角热泪盈眶,断断续续叙说起来。
“你可知今年三月初三,琼华派霓漫雪师姐,在杭州风月楼从妓的事?”
“和这事有关?”白霜自然知道,名门正派琼华女弟子从妓,定价一文一操,太过惊世骇俗,在江湖上掀起不小波澜。
“当时…我与林苏在广陵,听闻此事自然是…愤怒交加,便亲自跑到杭州,找风月楼要个说法。”
沐晴雪悲切万分,“这一去,我好后悔!”
“我在风月楼门口求见霓师姐,被巡花柳言语侮辱,忍不住动手打架,打输了…就…就被……”
“就失身了?”
“呃…嗯…对,我当着师弟的面,被巡花柳强暴;林苏师弟亦失身于一红尘妓女。”
白霜大跌眼镜,“江湖上竟有如此不齿之事、如此下流之人。”
“失身时,我被巡花柳夺走一半修为,之后便放我离去。
第二日我去兵器铺铸剑,恰巧又遇见巡花柳,受挑衅出手斗殴,败仗,再遭强暴。”
白霜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他本都放过我了,”沐晴雪手指掐着腿根,“可我没有领情,偷偷铸了把剑,在他出行时一路跟踪,趁他遇袭时发难。
我本该明白的…不应与他为敌,我根本赢不了他。”
沐晴雪哀婉叹息,“只可惜我那时心乱如麻,一心想置他于死地。不出所料,我又输了,三战三败,甚至倒欠他一命,我心服口服。”
那日战局很乱,巡花柳用雷丸炸开桥板后,若不及时拉住沐晴雪,恐怕她已摔落深空,死无全尸了。
“这一次,他没有放走我,封锁我的丹田,让我服下毒药,禁锢身边,允我当他的小妾,直至今日。”
“师姐,容我直谏,”白霜颇有微词,“本来我是同情你的,现在不全是。你找人家麻烦,于情于理都不占,没死都算那人仁慈。”
沐晴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我也知道…”
“不过,我这人最是护短,可以帮你找回脸面。”白霜邪邪一笑,小拳攒紧,在空中挥击。
“你是不是在想,既然已失身于他,索性嫁给他算了。”
“是…也不是。”
“其实,女人可以不婚不嫁的,孤独一生,未必就是坏事。我帮你宰了他,你权当没有此事。”
“不可!师妹不可!”沐晴雪惊慌失措,连忙牵紧她的双手,“即便是段情劫孽缘,我也认了,不要为难他。”
白霜语息,责怪道:“你还帮他说话?”
沐晴雪心酸,踌躇半刻,坚韧道:“我…我不想他死,我想嫁给他,我赖上他了。”
她撩起衣摆,展露绰约腰腹,轻抚肚心四周,动作温柔又细腻,充满慈爱与安详。
曾经的高傲与豪意荡然无存,深藏的悲痛与悔恨消散一空。
这是纯真、无瑕的爱。
她的前途、梦想、人生,在这份爱意前,都可作土。
“不…不是吧…师姐,”白霜结舌,目瞪口呆,“才半年不见,你竟一步登天了。”
沐晴雪悲然一笑,她的月事停经一月有余,近周常常犯恶欲吐。
“我的肚里,怀了他的孩子。”
…………
白霜把沐晴雪牵走,留下一位婢女引领巡花柳至东二巷宾房。
客房一室一厅二床,巡花柳一行四人,便准允多住一间。
婢女将其安顿好,端上茶水,讲一遍统一话术,“公子,再过三日便是初试,请认真准备,祝您拔得头彩,赢得小姐青睐。
在征亲期间,暂住小姐府内,不得外出,不得结派,不得私斗……如若发先,逐出庄门!”
婢女列举几十条规矩,巡花柳权当耳旁风,他只想暂躲朱邪小瑾、借马上路,不愿蹚这征亲的浑水。
把婢女送走,他关上屋门,将小森平放床上,便要脱她裤子,查看骨折伤势。
“哼嗯!”风离低咳一声,面色不善,“贱师弟,吃里扒外。宗主为你杀光朱邪氏,你还偷偷养着余孽,尽数招来。”
小森回瞪,紧咬丹唇,气氛剑拔弩张。
巡花柳叹息,手掌蒙住小森双目,“师姐,晴雪姑娘还未回来,不急这一时。”
想想也是,他们三人投靠竹云山庄,凭的是沐晴雪的人脉。
先在她人未回,若是求助白霜,三人必死无疑。
生死被掌控在他人的一念之间,风离讨厌这种做法,她眉眼紧蹙,“依你所言,那沐姑娘,三次失身于你,不仅不记恨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