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起来的弥勒佛一般
。
她那张涂了太多粉,以至于呈现出诡异的白色的脸上,一对小眼珠鼓熘熘地
乱转,配她蹑手蹑脚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做贼一般。
的确如此,当李婶看到我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时,真的就像小偷行窃被当场
抓住般,忽地一惊,原地跳了起来,双手指着我,颤声道:「你、你、你是什么
人?「我这才想起,自己这幅尊容没几个人认得出来,伸手摘了帽子,理了理头
发道:「李婶,我是白家的外甥,你还记的我吗?「李婶眯缝起小眼睛,把我从
上到下好好看了几眼,这才一拍大腿道:「嗨,我说怎么看起来面熟呢,原来是
白家的小帅哥,怎么留了这么个大胡子,难怪我一下子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哪来
的偷儿呢。「我心想,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更像个小偷,只不过此时无暇跟她计
较,直接开口问道:」
婶子,我妈妈去哪了,怎么没看到她在家。
」
李婶好像对我向她打听消息这事很受用,口不停蹄的开口说了起来。
「哎呀,你是她儿子,怎么还要问我这个外人呢。「「你找小莉啊,嘿,这
可是问对人了。半个月前,我在门口择菜,远远地看到她自个一个人走了过来,
我当时有些纳闷,你们家那么富,车子好几辆,怎么让她自己走路呢。「「我看
她来了,就上去打个招呼,她虽然挺客气的,但我确看出这闺女心里头有事,
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而且穿着打扮远不如之前那么洋气。「「我就纳闷了,上
次看到你们的时候,穿金戴银的好不气派,怎么半年不见就变得寒酸了这么多。
小哥啊,不是婶子爱嘀咕,你们家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生意做亏本了吗?我心
知肚明,白莉媛之所以情绪低落,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但我并不像对李婶解释
太多,胡乱扯了几句掩饰过去,穷就穷也没什么关系,至少李婶不会像之前那么
热心地往这边跑。果然,李婶的神情迅速发生了变化,看着我的目光也少了那种
矫揉造作的讨好,站立的姿势也变得不那么恭敬起来,还用手托了托卷曲的头发
,好让那个鸡窝更加蓬松高跷起来。对于白莉媛的去向,她的说法也变得惜字如
金起来,但我还是从她口中知道了个大概。白莉媛到老宅后,一直深居浅入,
除了出门买些生活必需品外,很少看到她外出,而且她的穿着打扮也一改之前的
奢华作风,变得比镇子上的妇人还要朴素几分,这些变动都引起了李婶的好奇,
所以她觑准机会就过来打探一二,正好今天下午的时候,听到我在隔壁大喊大叫
,她本着凑热闹的心思过来看看,没想到大门是虚掩的,所以就偷偷摸摸地熘了
进来,没想到给我抓了个正着。我略微有些失望,看来李婶知道的也没有多少,
白莉媛为什么不在家,她究竟上哪去了?这个问题我还是没有解决。「哎呀,时
间不早了,我还得家煮饭呢。小哥,改日再聊哈。」
没等我出言送客,李婶就迫不及待地打着哈哈走人了,这她走起路来一副
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是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凯旋一般。
媛媛,你在哪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心里乱成了一团糟,但我的大脑却
一点都不乱,并且快速运转着,分析着这一切。
以白莉媛细心周到的性子,不会连门都不关好久出去了,可能的解释就是:
她有十分急切的理由要出门。
从李婶的叙述来看,今天下午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声响,我大概可以排除
她被暴力劫持的可能性,但屋内整洁的样子,以及没怎么动过的衣橱,却说明白
莉媛去的地方并不遥远,所以她连换洗衣物都没带上。
她去哪儿了呢,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一种可能性。
对了,何不去那里看看。
说走就走,我很快驱车开到了镇上新的白公馆门前,自从发生了白俊生的
事件后,我再也没有去过这个地方,眼前的一切跟之前并无两样,那个气派的庭
院依旧绿树成荫,只不过叶子已经有些泛黄了,两扇黑漆铁皮大门紧闭。
我在门口敲了半天,又喊了几声,并没有人来应门,只有两只德国黑背用吠
声答着,这个时候家里不应该没人的呀,农村的晚饭时间一般都比较早,按理
说兰香或者大舅母应该在煮饭了才对,但楼顶的烟囱却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这并不能难得倒我。
我双手抓住铁栏杆往上爬了几下,再从生着倒刺的铁钎之上跨过,纵身一跃
跳入了院中,大黑、小黑见到有人入内,便凶恶地窜到了我的身边,我口中呵斥
了几声,他们像是嗅出我的味道,明白这并不是陌生人,顿时变得温顺起来,我
颇为亲热地抚摸了他们一通,两狗便摇着尾巴讨好地在我腿边打转。
一楼的大门是开着的,由于树荫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这个时候室内十分阴
凉,大厅和厨房都不见人影,既没有看到脾气很好的大表哥,也不见娇俏温柔的
兰香,更听不见那对双胞胎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屋子里虽然陈设华丽气派,但却
无甚生机。
我喊了几声大舅母和嫂子,并没有什么人应我,只好拔腿朝二楼走去,走
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乐曲声,在乐声中好像还夹杂着人声,
那声音并不是在唱歌,像是反复在念着某些短句,我大概听出,那人声念得是《
观世音菩萨普门品》,而伴奏的音乐也是充满了梵语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