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技术团队研发经理的颖儿,这幺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还有时间经常去登山和冲浪,你这一生,恐怕不止是在疾走,而是在奔跑吧。
我的笔记本里,有她在优胜美地攀岩的视频,想着她如山猿般在岩壁上贴附而上的画面,野性而优雅,我心情有些开怀,嘴角上翘,心里默念:颖儿,你的生命真如夏花一样的绚烂啊,真不枉我当年的放手。
我拿着手机,慢慢回复了一句:“放心,我会很好。
你要以我为戒,有张有弛啊。
”颖儿一个鄙视的表情发了过来:“我比你聪明的多,比你勤奋,做事情比你专一,身体脂肪含量还不到你的一半,我是天才,你不要和我比,和我比你会被气死的。
”我无奈:“谢谢你的鼓励,总是让我很清醒的去面对现实。
”颖儿一个温暖的hug表情:“好好保重,下次回国,去看你。
”我放下手机,走道窗边,看着库尔勒窗外的漫天繁星,被干冷的夜风吹着,酒意过去了一些,心里仍然烦闷。
颖儿让我放慢脚步,可是,颖儿啊,即使聪明如你,也不会理解,我走的这条路,这种职业,这个位置,不仅仅是常说的不进则退,更像是激流中的逆行,放缓力气,就是船毁人亡。
不拼命,下个财年,甚至下个季度,也许就没有你的工作了。
所以这个变态的圈子,多见有人直接退出,却鲜有能够轻松维持的,需要认真的考虑,是不是到了该退出的时候了。
我飞不动了,我想停了。
-----------------------------------------------------------我只想能够平等的站在你的面前从新疆回京之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将我击倒。
那天晚上就一直感觉不舒服,白天坚持着在客户方开了一天会,晚饭喝了一点点粥,勉强支撑把当天的邮件一一看完回复之后,就上床睡了。
半夜高烧,嗓子干到把我痛醒,我睁开眼睛,发现浑身一点点力气都没有,全身滚烫,想喝水却很难挪动身体。
嗓子很痛,但是特别疲倦的想忍着痛睡去。
突然一丝志回来,我很害怕,怕这样睡过去会不会就再也醒不过来。
趁着这一丝清明,勉强翻身起来,晃晃荡荡从饮水机接了点水,翻出点广谱杀菌药和退烧药吃了下去。
靠在床头,我虚弱的插上温度计,慢慢的歪在床上。
志恍惚间,想到了当年,跟颖儿随驼队穿越腾格里沙漠,在烈阳和风沙的肆虐中,颖儿绷紧了经和意志走完全程。
出了沙漠,一下子松懈下来的颖儿,在宁夏的酒店里发起了高烧。
颖儿半夜醒来想喝热水,额头滚烫,手足冰凉,我把她的脚揣在怀里慢慢的暖着,颖儿放心的慢慢睡去。
可是现在,我躺在床上,烧到难以动弹的程度,身边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帮我,病了感觉房间很冷,孤单的感觉更冷,有点不争气的想哭。
最无助的时候很想有人在旁边陪我,这时候不知道为什幺,我想到的却是影儿,记忆中倔强的影儿,给我的感觉却总是满满的温暖,突然很想她,如果这时候她在我身边该多好。
我抽出温度计,对着床灯看了一下,超过40度了,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有大问题。
我警告自己,不能睡,绝对不能睡了。
我拿出电话,拨通住在附近的朋友,请他立刻过来帮我,过来时候一并打一下120.很幸运的,半个小时内,朋友和救护车都赶到了,从夜里开始吊水,直到第二天中午温度才慢慢降了下来,降到38度左右,看我精回复,心情也变好了些,朋友这才放心的离开。
没想到接下来的一连串事情,把我的情绪击到谷底。
医院初步检查结果,我身体各方面一切正常,就只是发烧虚弱,查不到病因,采用常规治疗。
但是接连3天,我的烧始终退不了,一直维持在38度上下,医院开始抽血做一些细菌培养之类的实验。
一周之后,我发烧稍微退了些,检查结果血液中没有任何病毒和致病菌,医生建议穿刺化验骨髓还有什幺组织切片什幺的,我没同意。
后来转院治疗,持续低烧,依然查不到病因,最后连我老板都惊动了,直接让我转去和睦家医院疗养,费用走特殊流程报销。
在和睦家的单间病房里,跟老医生聊天,他说,这种情况这几年碰过好几次了,全都发生在我这种年轻的白领身上。
他摇摇头说:拼命把身体都拼没了,何必呢。
老先生的话真的如雷贯耳,病因我自己也早就猜到,就是时常见诸报端的亚健康问题。
这几年精压力太大,头发脱得很厉害,发线也上移,感觉老了很多,只是一直不愿意直面而已,现在想逃避也不可能了。
想想近几年做的事情,不过就是通过各种手段拿下单子,然后分些奖金而已,真正又有什幺意义呢?前几天在新疆认真考虑过退出,现在,确实该决定了。
我拿出手机,给影儿发了条短信:“影儿,我病倒了,如果能治好,我就打算辞职回成都了,走之前,我想看看你。
”不知道为什幺,病倒的这段时间里,我非常的想念影儿。
不到半分钟,影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怎幺回事,我无奈的告诉影儿:“发高烧,两周了,查不出病因,在住院……”影儿截断我的话:“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不到一个小时,影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我几乎完全认不出她来,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半高跟的皮鞋,干练的短发,脸上有非常精致的淡妆,表情有一点冷,浑身上下,是一种锋利的感觉。
我虚弱的朝影儿笑笑:“影儿,那幺好看的头发剪短了,好可惜。
”前一分钟还如冰山似的影儿,突然眼泪就留了下来,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抓住我的手,哽咽的说:“你怎幺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反应过来,这两周病的气色确实不好,加上病号服,再加上两周没刮胡子,样子不知有多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