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会对你微笑。”
贾平安拍拍他的肩头,对那些军士喊道:“坚持一刻钟,一刻钟之后,援军就会赶到。”
那些军士有些憷,甚至在嘀咕,一时间嗡嗡声大作。
都是胆小鬼,难怪会成为墙头草。
贾平安指着许敬宗说道:“大唐的礼部尚书将会在此和你等一起坚守,难道你等还不信?”
“小贾,老夫还没答应。”
许敬宗被霸王硬上弓了。
雨开始大了。
这对于防御的一方是个难题,因为弓箭没法使用。
“许公,我走了。”
贾平安带着六十百骑上了城头,绕到了另一边下去。
剩下的五十人在许敬宗的身后,这就是他最后的力量。
小贾,你特娘的别坑了老夫啊!
前方,叛军止步。
布失毕不禁欢喜。
一个心腹沉声道:“这是最后的准备,随后就是进攻。”
果然,停顿了一刻后,叛军出击了。
“挡住!”
将领在嘶吼着。
雨渐渐大了,落在身上竟然有些寒。
黑压压的一片步卒在冲来。
一个礼部官员问道:“为何不是骑兵?”
这些没经历过厮杀的和平官啊!
许敬宗说道:“骑兵除非是被多次操练过,否则战马面对长枪阵会自己躲避停住,到时就会成为靶子。”
“还有这讲究?”
“杀!”
接敌了。
长枪手拼命的捅刺,随即抽出长枪,鲜血就从窟窿里喷射出来,旋即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要快!”
羯猎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布失毕此刻定然遁逃了,要快些击溃前方的阻碍,随后追击。”
他深知布失毕遁逃的危险。
大唐军队会集结,而后龟兹各部都会三心二意。
突厥人呢?
他怒了,“沙钵罗可汗承诺的援军何在?”
身边的突厥人淡淡的道:“就在路上。”
羯猎颠心中微松。
前方已经开始了绞杀。
“都上去!”
一队队步卒蜂拥而上,旋即被捅死在长枪阵前。
“布失毕的人为何这般悍勇了?”
没有谁知道是贾平安给他们画了一个大饼,让他们如同打了鸡血般的兴奋。
但打鸡血的兴奋不持久。
羯猎颠冷冷的道:“让精锐上去!”
数百身材高大的步卒出现了。
这些步卒不少深眼高鼻,左手盾右手刀,一跺脚,声势不小。
“闪开!”
这数百步卒一来就撼动了长枪阵。
他们悍不畏死,前面的用血肉之躯撞开了阵列,后续的扩大了突破口。
阵列摇摇欲坠。
“许尚书,撤!”
许敬宗站在那里,面色白的和纸一样。
他的双腿在颤抖,呼吸急促。
“许尚书!”
前方的阵列渐渐在崩塌。
那些被砍杀的将士倒在地上,溅起了无数水箭。
老夫……
许敬宗的嘴唇微动。
——许公,想进政事堂吗?想冲着褚遂良破口大骂吗?
封德彝在背后嘲笑他贪生怕死。
褚遂良和他的恩怨来自于他修的实录,里面将褚遂良的事儿写了出来。
先帝时的侍中刘洎就是死于褚遂良的告密,许敬宗修实录时记录了进去……
从此褚遂良就和他成了死对头。
老夫错了吗?
许敬宗仰头,雨水泼洒在脸上,让他精一振。
“要败了!”
前方阵列大乱。
“许公,走!”
队正于盛拉着许敬宗就走。
“放开老夫!”
许敬宗看到了那些龟兹将士崩溃的场景。
嚎哭,尖叫,转身就跑。
布失毕在绝望的拍着大腿。
小贾还没到!
小贾……若是他率领百骑突袭时,羯猎颠的前方再无敌人,他将会遭遇围杀。
许敬宗一脚踹开了于盛,回身。
“许公,退!”
“许尚书,别看了!”
不少人都在埋怨着许敬宗,觉得这个贪生怕死之辈竟然要回身再看看,这不是祸害大家吗?
呛啷!
横刀出鞘。
一步!
两步!
许敬宗刀指前方,“跟着老夫……杀敌!”
正在被侍从架着的布失毕看到了这一幕。
许敬宗一人持刀冲杀了过去。
“呜呜呜……”
布失毕的眼睛都红了,指着前方在呜咽。
那些龟兹人都眼睛红了。
大唐的礼部尚书都在出击,我们为何躲避?
那些溃兵遇到了许敬宗。
他浑身都被雨水淋湿了,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于盛回身,呼喊道:“保护许尚书!”
五十府兵转身,义无反顾的开始狂奔。
礼部的官吏们呆滞了。
许敬宗虽然这几年的名声有所好转,但贪生怕死的那件事儿依旧被四处传播,连礼部的官吏私底下都不大看得起他。
可现在所有人都想跑,许敬宗却逆着人潮向前。
风雨中,他走的是这般的坚定!
有人喊道:“保护许尚书!”
汉唐的外交官们从来都不是那等只知道耍嘴皮子的人,当需要时,他们会拔出横刀,用鲜血来让敌人懊悔自己的言行。
此刻他们只是追随着前辈的脚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