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醉的莫里茨少校紧紧抱着温特斯不放,无论温特斯如何推辞,少校都坚决要教温特斯如何使用“偏斜术”,作为送别的礼物。
前6军总部宪兵处的三名军官又一次聚在了莫里茨少校的寓所中,只不过这次不是开会,而是菲尔德和莫里茨给温特斯送行。
“我哪有能用偏斜术的本事啊?”温特斯苦笑着向菲尔德中校求援。
然而菲尔德已经醉到两眼直,根本听不懂温特斯在说什么。
“放心…放心…我要教你的是我独创的训练方法。”莫里茨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偏……偏斜术不需要什么爆力,关键是精准……精准懂吗?”
少校松开了手,转头开始找东西:“椅子呢?椅子呢?”
哭笑不得温特斯连忙把自己的椅子递给莫里茨少校,虽然他也没想通怎么用椅子练习偏斜术。
莫里茨拿过椅子,晃晃悠悠地站到了上面。温特斯赶紧去扶住这个智已经不清醒的人,而莫里茨少校却一伸手从房梁上取下来一根细绳。
偏斜术教学突然变成了上吊教学,吓得温特斯赶紧把少校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这根细绳很长,从房梁上一直垂到桌面的高度。莫里茨在绳子末端绑了一把小餐刀,然后让温特斯往后退。一直退到了绳子绷紧,餐刀的刀尖却依然离温特斯的笔尖有一指宽,不能再往前为知。
“你站着,千万别动。”莫里茨少校对温特斯说完这句话后就松开了手中的餐刀。
温特斯看着鼻尖前的餐刀像秋千一样荡到了远处,然后又从远处朝自己荡了回来。
闪着寒光的刀尖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眼看就要刺到温特斯的眼睛,温特斯偏开头躲闪到边上。
“不要动,伤不到你。”莫里茨少校解释道:“餐刀回来的时候不会过原本高度,不信你看。”
说着,莫里茨少校自己演示了一遍。只见他拿着餐刀贴着自己的鼻尖,一直后退到绳子崩紧,然后松开了手。
被绑在绳子上的餐刀再次像钟摆一样,荡出去又荡了回来。莫里茨少校纹丝不动,餐刀回来时离少校的笔尖只有微小的距离,但却没伤到少校。
等餐刀再次摆荡回来时,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正面迎上莫里茨少校,而是偏开了一段距离,荡到了少校的肩膀处。
“看明白了吗?”莫里茨少校眼带笑意地问。
“我……我现在才有点看懂了。”温特斯没想到莫里茨不是在耍酒疯,而是拿出了真东西:“学长您真xx是天才!”
偏斜术的原理本质上很简单,就是横向的飞矢术。
这个法术真正的难度在于对精度的要求。
施法者必须要精准地对着一枚正在高飞行的物体使用法术;还必须能够在物体命中自己之前的瞬间改变其横向的度,使其偏离原有轨迹。
而比法术难度本身更大的问题是,偏斜术没有安全、好用的训练方法。
偏斜术本身是一个风险极高的法术,危急时刻拿来救命。但哪怕是再厉害的动能系施法者也不敢完全信赖这个法术,因为万一失手就要吃枪子。
拿火枪训练当然是在找死,现有的训练方案是使用弓箭。用轻弓朝着训练者射箭,让施法者通过练习偏斜箭矢入门,再逐渐换硬弓。
但即便是使用掰掉箭头、裹上棉花的箭也时常有事故生。更大的问题是施法者自己很难辨别究竟箭矢是射偏了还是被法术偏斜。
使用法术本身和射箭一样是一种‘手感’,练习法术的过程就是在加深手感。如果射手都不知道自己每次射出去的箭有没有上靶,又怎么能找到手感呢?
而莫里茨少校设计的这个训练方式则非常巧妙:
拴在绳子上的重物摆回来时不会过原来的高度,训练者处于绝对安全的位置,就不会有任何额外的心理压力;
在摆荡的过程中,拴在绳子上的重物越靠近原位,度越慢,使用法术的难度越低,可以循序渐进练习;
最妙的地方是,施法者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否成功使用偏斜术。如果摆锤偏离原本的轨迹,就是成功了。否则,就是失败了;
只需要提高成功率,等到记住这个法术的手感时再可以换上弓箭练习,可远比直接用弓箭练习来的容易得多。
“天才吗?天生残疾还差不多,只不过是些取巧的办法罢了。”莫里茨少校对着温特斯招了招手:“你自己来试试。”
这一次餐刀朝着温特斯的笔尖飞过来时,温特斯克制住恐惧心理,没有躲开。餐刀果然没有碰到温特斯,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到达了极限位置,又重新荡了出去。
等餐刀再次摆荡回来时,温特斯尝试着对餐刀横向使用飞矢术。然而在空中快移动的餐刀和手里静止不动的钢锥根本不是一个难度,连续几次温特斯都失败了。
“知道怎么回事,回去多练习,没那么容易掌握诀窍。”莫里茨叫停了温特斯:“还是来喝酒吧!”
他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的菲尔德的肩膀,中校没有任何反应:“已经倒下一个了?”
温特斯连忙把已经睡着的菲尔德扶到了沙上躺着,担心中校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又给中校调成了侧卧的姿势。
莫里茨少校看着温特斯给菲尔德调整睡姿,笑着说:“你有心了。”
说完,他躺回了那把晃晃悠悠的躺椅,仰躺在上面看着天花板,云淡风轻地说:“你是个好小伙子,可一定不要混成我这副模样……哈哈,也不要混成菲尔德这副模样。”
这句话有些过于沉重,温特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了半晌,温特斯艰难地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很想问、但是出于礼貌从没有问过的问题:“我不明白,像您这样厉害的施法者,为什么要酗酒……您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施法者,没有之一……为什么?您难道忘了安托万-洛朗说过什么吗?”
“任何成瘾物对于施法者而言都是毒药,我记着呢。”菲尔德吸了吸鼻子,抱着酒瓶,眼睛亮晶晶的:“不过,温特斯,你还不明白,唯一能够让理性的灵魂不至于堕入深渊的就是坏习惯。回答我,你信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