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号码,其实她知道,十有都是唐朝。
她犹豫着,最终还是按下接听键,手机小心翼翼贴在耳际,“喂。”
“施以默,你翅膀上的毛是不是都长全了?”果不其然,那头的男人已经怒不可遏了。
这的信号不算很好,她舀着手机走到窗边,单手压在窗棂上,将上半身倾出去“我怎么了?”
目前,也只能装懵懂。
“你逃得很爽是不是?”
“我没逃。”她稍稍扬起音量,说得底气十足。
“没逃你跳窗?呵,什么时候长了这身本事,你以为自己是蒙面女侠?”
“我。”她一时语塞,拂弄几下耳畔秀发,施以默接着辩驳道“我锻炼身体不成么?”
耍赖,以为她不会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显然被气得暴跳如雷,他提脚踹飞摆在身前的茶几,玻璃砸入地板发出的?锵之声尖锐的传到施以默耳内,候在一旁的李秘书垂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前大气不敢出。
他跟在唐朝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他发这样的火,男人向来是沉稳内敛,不管遇上任何棘手的事都会稳如泰山,哪能同今日这般怒气冲天。
今早唐朝来上班时,他还觉得男人今日这心情出的好,怎么才一会功夫就气得脸色铁青?
李秘书忍住心中震惊,下巴垂得越发低了。
唐朝抬手瞅着腕部的手表,声音阴佞幽冷“我只给你15分钟,若是15分钟后,我在办公室见不到你人,你死定了!”
唐氏大厦,她是来过的,这路该怎么走,她自然清清楚楚。
施以默绷直经,她就知道接了电话会这样,但这电话若是不接,后果会更严重。
她定了定,“我这会在洗澡,满身都是泡沫呢。”
“我他妈管你那么多。”第一次,她听到男人爆了粗口。
施以默敛着眼“不是都说好分道扬镳了么?”
“少废话,上完我就想拍屁股走人,你想都别想!”
施以默顿时哑言,这笔账,好像不是这么算的吧。
到底谁吃亏啊?
敢情这意思,是叫她负责是吧?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阴风吹得她脸部有种刺疼,施以默拢紧胸前衣领“昨晚好像是你趁虚而入吧?”
赖萍轻声走到她跟前,施以默给她挪出个能靠的位置。
唐朝狭长的眼锋腾地生出暗火,“是你他妈勾引我的!”
“什么叫我……”
“现在还剩13分钟,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男人不给她任何反唇的机会,恶狠狠掐断电话。
施以默看着那恢复如初的屏幕,呆愣的半响没回过。赖萍见她石化住,抬手摇了摇她肩膀“你没事吧?”
施以默握紧手机,又给唐朝回拨个电话,这回,一连几通男人皆是视而不见。
可恶!
她长吐口气,目光迎上赖萍的询意,僵硬的扯起抹笑。
“没事。”
施以默离开窗前,步伐空软的走向门口,赖萍望着她肩削的背影杵在原地没动,施以默伸手拉开门锁,视线放到那箱行李上“我出去趟,这行李你先帮我收着吧。”
赖萍点了点头,“好。”
施以默将手机揣放入裤兜,出了门。
若是刘妈发现她的时间在推晚点,保不准她这会都逃之夭夭了,一旦出了这京城,天皇老子打来电话她都拒接。
约莫十分钟后,出租车稳稳停在唐氏大厦门口,望着那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施以默有种无力的感觉。
她终于能体会到,旧时代老百姓受地主压迫时的感受了。
她以手掌重重的撑撑脑门,昨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啊。
施以默迈向大堂的步子,同跨足深渊没多大区别,唐朝不都跟那欧家大小姐有个什么了么?既然如此,干嘛非霸着她不放?
“你来干什么?”
她正垂首往前,俨然被一抹厉喝怔住,施以默寻声望去,就见着两道身影往她走来。
施以默满脸疑惑,昨日那场订婚宴上,陈桂云倒是将她的脸记得清楚,而她身旁,站的人正是欧颜。
两人是从大厦另一道入口进来的,陈桂云刚凌步到大厅就瞥见施以默了。
“请问您是?”施以默扫见陈桂云眼里的不屑。
“哼。”她拉住肩上的披衫,脑后绾的贵妇髻更衬显女人的身份,“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
施以默面不改色,“既然如此,那打扰了。”
“站住!”见她折过身去,陈桂云呵斥道“谁让你来的?”
欧颜站在旁侧不说话,上下打量施以默这身装扮,她衣服没换,从唐朝别墅翻窗出来时弄得一身污垢,手肘处的袖子都扯破了,陈桂云挤出抹厌恶,“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施以默也不计较,不过脑中对这二人也有些印象,瞅着她们这种打扮也大多能猜个不离十。
有钱人,有几个能看得起她们这层人的?
她挽唇,“我是来找唐先生的。”
“阿朝?”陈桂云脸色微变,睨着施以默的目光变得咄咄逼人“你这狐狸精找我儿子做什么?”
昨日的事闹得满城风雨,陈桂云哪还能对施以默存什么好感?两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大闹订婚宴,现在的女人教养都哪儿去了?
狐狸精?
施以默沉下唇角,化为一股冷笑“阿姨,你认错人了吧?”
“谁是你阿姨?”陈桂云扬高声线,引来大堂内不少人注目,凝着施以默的眼也有同情,唐老夫人,那可是招惹不得的。
她是长辈,施以默说话自然不会像对石欣娅那般不敬。
可没叫她大婶,她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她尽可能软下语气,“夫人。”
陈桂云余怒未消,斜眼瞪视她,“别以为长着一副狐狸精的脸就能勾引我儿子。”
“夫人,我想你误会了。”施以默只觉好笑,他们唐家怎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