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闽越袭击南越之事其中必有误会,待小弟回到东冶细细察之,日后一定给您和大汉一个交待……」韩成拱手回礼,如平时一贯那样爽朗大笑回道:「黄骞,我救你不光为你我私交,更是因为国事。
南越国不比闽越东瓯等越国遗民建立的小国,其乃是秦时由五十万南下秦军所建。
国力雄厚,军威得秦军真传,连汉军对其都要忌惮三分。
闽越的军力征伐东瓯可能不足为,可征伐南越国却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火亡,于理不合。
我也是感觉这其中有诈,为免大汉误杀忠义之士,所以才赶忙来救你。
我俩已相识多年,汉天子不像我一般熟悉你的为人心性,盛怒之下动杀心也是自然,还望老弟不要有怨气」
「岂敢……」我点了点头,韩成一番言语分析,倒是令我心中有了些许清明。
这个时候,客船缓缓开动,驶离了岸边。
我知道分别的时刻已经来临。
看着岸上目送着我的韩成,想到远方依然在苦苦等待我的韩璟,心碎欲裂,连忙对韩成大声喊道:「韩大哥,替我给家中带个好……告诉韩璟和嫂子我现在惹上事情可能没法再去北方探望她们了……」我喊这些话时,心下凄苦。
话中之意,其实是希望韩成将我南逃的消息告知韩璟,好让她断了等我的念头,以免继续枯等误了青春。
几滴雨点打在了我的脸上,天上忽然下起了雨。
远处的韩成冲我拱了拱手,表示他知道了。
我到了今天都记得,当我的船驶远时,韩成依旧站在岸边目送着我。
雨已经下起来了,渭河岸边那一排烟柳在大雨中逐渐朦胧。
无数清亮的雨水顺着那些柳树根根垂下的丝绦淌下,恰如韩璟哭泣时流下的泪水……船行数月,我一路有惊无险地在一个夜里秘密回到了东冶家中。
家中给我开门的是仆人阿忠。
一见是我,他惊喜万分:「老爷!您可算回来啦,太好了!」他说完这话,一边接过我的行李,将我引入屋里,一边高兴地对我笑道:「真的是冥冥之中有明庇佑!太太眼看着就要生了,日夜思念老爷,没想到老爷您就回来了!」「太太要生了?」我迷惑不解问道。
这时候我已经走入第二进的院子,里屋两个人影急匆匆从卧室出来,却是驺嫤和一个搀扶着她的老妈子。
驺嫤身穿一件宽松的袍子,不过依然遮掩不住她腹部的隆起。
整个人益发地珠圆玉润,看来已怀孕好几个月,即将临盆。
「阿骞……你回来了……」驺嫤一见我,原本略带忧郁的脸上浮起一个惊喜的表情。
她声音里带了哭腔,下意识地就想要奔向我。
不过毕竟有孕在身,她动作迟缓,要不是那个老妈子搀扶着,激动之下差点就要跌倒。
我见驺嫤的样子,心中对阿忠刚刚所说话中之意已经了然,连忙上前搂了她,浑身被巨大的惊喜所笼罩。
一路上逃脱追捕的担惊受怕和舟车劳顿的辛劳顿时一扫而空。
驺嫤趴在我的怀里,玉面紧紧贴住我的前胸,无声地哭泣起来。
我感觉有泪水透过我衣服前襟,打湿了我的前胸。
好半天,驺嫤才从惊喜的情绪里缓过来。
见我风尘仆仆,她连忙抹了泪,高兴地唤仆人给我打了热水洗漱。
等我换好睡衣,回到房间,却见驺嫤还在床边坐着,独自发呆。
「嫤儿,你有孕在身,要多休息」我挨着她坐下,轻轻搂了她,让她靠在我的身上。
「阿骞……我好想你……我原以为你不要我了……」驺嫤抬起娇靥,脸上又已是泪水涟涟。
我听了她的话,感到一阵心虚:我之前离家时一心念着韩璟,对驺嫤的确是冷淡了些。
蕙质兰心、心细如发的驺嫤难道那时已然猜到我打算去和别的女人双宿双栖了?心中的愧疚混合着伤感,我
搂紧了她,轻声安慰道:「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快躺下休息吧」
驺嫤在我怀里摇了摇头,带着委屈啜泣道:「你刚刚离家去长安,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我就好盼你能快些回来……每天每夜都想你……想得撕心裂肺……我那时真的好怕你就那么一去不返……把我一个人和孩子丢在东冶……我还在心里埋怨王兄……为什么一定要派你去北方……然后……呜呜……阿骞……我没想到……呜呜……没多久王兄就被余善那个畜生给杀了……呜呜……」
「你说什么?驺郢被余善杀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听她说到驺郢被杀,那天在长安驿馆作的那个恐怖的恶梦忽然又一次浮现在了我面前。
我背后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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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就在你走后数月,一日下午郑蔷姐姐忽然惊慌失措地跑来找我……说前一天夜里,她带小居股半夜起来小解,听到隔壁王兄住的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惨叫……等她把孩子再次弄睡后,她起床去看……呜呜……就看见余善和几个手下从王兄住的院子出来……抬着王兄鲜血淋漓的尸体出去了……她吓得连忙躲回自己院子。
第二天,余善就带着卫兵进了闽越王府,宣称王兄夜里得病暴毙了……由他暂时摄理国政……」
我听了驺嫤哭诉驺郢被害过程,恍然大悟,心中一路上的疑惑顿时被解开,便将自己从长安逃离的经过对驺嫤一一叙述,之后黯然道:「我回来路上还疑惑你王兄上国书请求归汉的同时为何还要出兵攻击南越。
现在这样看来,攻击南越一事的确如我长安的朋友所言,纯属子虚乌有」
驺嫤含泪点头,说道:「余善并不知道你秘密出使长安。
他私下同南越谋划,放出这个假消息到长安,还调动手中军队到北边拒止汉军,目的都是用私自出兵的罪名嫁祸王兄……以杀了他取而代之……呜呜……」
驺嫤说到这里,悲伤地又一次哭出声来。
好半天,她才哽咽着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