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诗说换个角度也许可以了解老爸,我想告诉她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也不想了,睡觉!明天去看看有没什么便宜的单人房搬出去住!」我把被单盖在头上,不再去想跟父亲的不快事,虽然末至于望他早死,但脱离他的魔掌,一直是我的最大愿望。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吧?睡得昏昏沉沉的我突然感到一阵头痛,是像水银泻地般,从脑垂体直痛出来,使我忽地从梦中惊醒,痛不欲生的抱着头颅:「好…好痛!发生什么事了?」那是一种令人觉得自己即将便会死去痛楚,我在床上猛踢,牙齿用力咬起,唾液无法控制地从嘴角溢出。
我记不起这剧痛持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是在痛极下失去意识。
「呜…我要死了吗…妈…咏诗…」到思绪恢复时那种痛楚经已消失,我鬆一口气,没死掉吧?这裡不会已经是天国?睁开眼,是一个似是认识却又陌生的天花,这种颜色不是我的房间…是爸妈的房间?接下来我注意到旁边传来一阵鼻鼾声,转头一看,是老妈?老妈怎么会睡在我的床?等等,正确来说不是她睡在我的床,是我睡在她的床,我什么时候跑到他们的房间去了?对了,一定是老爸对昨晚的事深深不忿,晚上起来把我毒打,还拖到这边来了,可恶,这老头子居然做这种事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我勃然大怒,立刻从床上跃起,气冲冲跑到自己房间,果然看到老爸在我的床上熟睡,正想挥拳大义火亲之际,却发觉那人的头发相当茂盛。
「等等,老爸的头发有这样多的吗?他明明是半秃头」走上前仔细看,发觉睡在床上的是自己。
呼,弄错了,原来是自己,我知道误会了放鬆下来…等等,睡在床上的这个是我,那么我是谁了?我大吃一惊,连忙跑到厕所镜子前一看,不敢相信地摸着自己的脸,我的妈,这个又猥琐又老巴巴的男人是我?救、救命呀!不、怎会有这种事,做梦,一定是在做梦!我咬在自己手背,没醒来,再拿地拖用力敲自己头壳,还是没醒来,怎么这个梦这样真实?继续试了几种令自己清醒的方法,我愈来愈发觉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是现实?也太鬼了吧!这时候我想起咏诗昨晚的话:『我想是你和你爸没有真正了解对方,如果像刚才那电影交换一下身份,也许便会发现另一种事物。
』上帝,不会我这小女友的说话变成真了吧?她是圣母玛利亚吗?知道咏诗的一句戏言成真后我欲哭无泪,心裡一气,把愤慨都迁怒在老爸身上,拿起地拖跑进睡房,一棍就是打在睡得香甜的男孩背嵴。
「哎呀!」老爸被我活生生打醒,哼哼,子打父是不孝,我现在是你爸,打你也有大条道理!「是谁打我?又是你这忤逆子?等等,子孝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老爸被打了一下愤然起来,看到眼前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也是吃惊,我没好气说:「我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你不如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我会变成什么模样了?昨晚头突然痛得很,好不容易才睡着,又被你吵醒…」老头子满口怨言地从床上站起,照照镜子,跟我刚才在同一反应:「我怎么变成了子孝?」我气难平说:「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我还有大好前途,怎么跟快要进棺材的老爸交换了身体?」老爸惊慌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怎样可以换回来?」「这个问题我比你更想知道!」这种时候动气也不是办法,我们安静下来想对策。
不知道是否又被刚才的吵闹声吵醒,老妈从邻房过来问道:「才六点,这么早你们又打架了吗?」我俩一同生气嚷叫:「现在才不是打架的时候!」这种荒谬绝伦的事当然不会想到什么办法,我们头皮抓爆也无计可施,在外面煮好早餐的老妈再次进来道:「还不去吃早饭,要迟到了」「这种时候哪有心情上班!」我想也不想道,老爸连忙掩着我的嘴说:「别乱来,想吓坏你妈吗?她胆子很小的!」想想也是,听到丈夫和儿子交换了身体,也许老妈会当场吓晕。
「那现在怎么办?」我焦急问道,倒是老爸冷静说:「这个现象也许不会维持很久,过一阵子可能会换回来,我们先别太慌」老爸的说话有点道理,事实上现在也没什么可以做到,只能等上天开的这个恶作剧快点完结。
我向老妈说:「我今天不舒服,妈你替我打电话去公司请病假吧!」老妈出的道:「你叫我妈?」我连忙改口说:「是老、老婆…」到老妈出去后,我和老头子继续对峙,太不公平了,一个如日中天,一个垂垂老矣,如果从此以后便换不回来那怎么办?世界上有如此不平等的交易吗?我愈想愈气,不想再面对这无可奈何的光境,跑到厕所洗一个脸,大眼袋、深深的法令纹,秃了一半的光头,这个真是我吗?我简直想即时自杀。
拉开睡裤一看,一条萎靡不振的垂软鸡巴,别说晨勃,能不能硬都成问题了,想死,真的好想死!垂头丧气地来到饭厅,那强行把儿子年青力壮身体抢去的老爸已经在吃早饭。
你当然快活了,拾回昔日青春,可以重新活一把,而把自己失败的人生推到我身上。
老爸大慨知道我的竹想法,哼一句说:「怎么了?你这臭小子还不过来吃饭?」可话一说完,他便立刻被老妈扭着耳根:「子孝你实在太不像样,昨天和爸爸打架,今天又这种态度,那个好歹是爸爸,就不能学有礼点吗?」我看到有人替自己出气大快人心:「对,老婆你替我好好教训这不屑子!多打两下!」老爸有口难言,唯有乖乖承受,我随便吃过早饭跟老妈说:「我头很痛,回去多睡一会」爬回床上,祈求恶梦快点完结,可时钟一秒一秒地过去,仍是毫无动静。
到下午老妈去买菜时,老爸推门而进,跟我说:「我想过了,也许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我们暂时要以对方身份过活」经过大半天,某程度上我是死心了,也只有从床上起来听听老爸的话。
我这时没有工作,他还叫好办,只要躲在家裡便可以,但我呢?「病假也不能请太多天,如果明天没有换回来,你便要以许立慈的身份上班,我刚才写了一份摘要给你,你好好看一遍」我拼命摇头:「要我代你上班?都说是天下间最不公平的交易!」「你可以不去,我失业了全家便吃穀种吧!」老爸警告我说,我亦知道他是家裡唯一的经济支柱,只有无奈接受,拿起笔记一看,上面简单记述了工作要点和同事资料,我苦不堪言,不知道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