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你晚上回来给我说故事好不好?
她在他的床畔,亲吻他的额头允诺:好。
……
傍晚的绿洲大厦,恒丰办事处内已经空荡。
因为明日就是小年夜的缘故,数位高管都来自于襄城,所以提前一日就开始放年假,让职员可以回去过年。
何佳期前来的时候,从助理口中得知一则消息,“佳期小姐。锦悦二公子来访,正在办公室和顾总谈事。”
那间办公室内,此时正是两个男人在对峙之中。
林书翰望着顾席原,这个曾经以为是兄长的男人,他们曾经有过亲情羁绊,更有过兄弟情义。可是这一刻,却是良久无言。
漫长静默过后,林书翰终于道,“你和我父亲倒是一丘之貉,你才应该是他的儿子。”
无论林书翰如何去设想,却也不曾想到杜律师最后会告诉他关于温家的婚事,“我是不是该夸你,你比我父亲更狠,更敢作敢为?”
顾席原不曾应声,只是默默取了一支烟点燃抽起。
那些烟雾缭绕,好似能勾起人最深处的回忆,将过往全都展现。
多年前的那一天当他犯下错事后,他找上林父,承认一切是他所为。
他无法忘记,林父当时的震惊,更依旧记得,自己当时所言:我会去告诉她,是我做的。
当他道出这所有,转身就要离开之时,林父却喊住他:顾席原!你给我站住!
那一天,顾席原抱着这一生都将被她痛恨的念头出现承认。
可是林父最后却对他道:现在就离开宜城!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事已至此,终究还是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承认。
顾席原当时已经明白,这个人成了林父。彼时,他尚且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阻止他承认,可当他得知那段属于上一辈的过往后,他方才能够真正醒悟。
原来,不过是因为被心爱之人背叛,是那么痛的一刀。
他和林父,只是一场重蹈覆辙轮回而已。
唯一的差别,或许唯有他当年敢于立刻承认。
猛抽了一口烟,顾席原始终一言不发眸光黯然。
“你告诉我!”这一刻,林书翰一句话揭开所有,更是凝声追问,“姐姐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这件事,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
顾席原此刻回想,却也觉得可笑,“如果我说,是在你成为继承人当天,你信不信?”
“……”林书翰怎能相信,然而顾席原却笑了,“是真的,因为我一直以为她是林家的女儿。”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母亲和林父结婚期间,他曾经偶然看见过那份被收藏的亲子鉴定,如果不是因为得知上一辈曾有过那段不堪过去,他就不会认定。作为一个男人,如何去面对一个别人的孩子,而这个孩子,还是自己罪的证明!
那样痛恨不耻于自己的行为,可是偏偏,鉴定是假,他依旧将她养在身边,甚至是成年长大。这么多年来。全都不曾揭晓。直至偏离他设想,当他再也无法掌控再也无法安排她的人生……
寂静中林书翰半晌无言,最后他问道,“那么,你又知不知道姐姐到底是谁家的女儿!”
顾席原却笑了,“我这一生最不希望成真的,就是这件事。”
……
天色好像黯了下来,何佳期一直在等,她的视线望着那间紧闭房门的办公室,突然门被打开,之后是林书翰扬长而出。那道身影走过身边,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离开了办事处。
何佳期这才静静来到办公室门口,她推开门,瞧见顾席原还坐在椅子里,那支烟几乎快要燃烬。
“结束了。”顾席原念了一声,将烟掐灭以后终于起身。
何佳期瞧见他终于肯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好似此生真不会再踏入。仿佛。他一直等候在这里,只是在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至亲。只为了诉说,她说不出口,却总需要有人告知的过往。
因为,那是不属于他的世界,有关于她,不该再有他去参与。
就连想要护她的心,都不该有。
最失败的是,说结束都已是多余。
……
二月海城,距离除夕夜不过还有两日。
飞机一抵达机场,蔓生就直接拦车往颐和山庄赶去。她是独自前来,甚至没有带任何一人随行。
她的离去,就像是一场忽然而至的风暴。
当她重新出现在颐和山庄,惊动了尉家上下。
更惊动了尉老太爷!
但是唯有一人,却是这样的镇静姿态,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更仿佛早就知晓她会前来。
他端坐在椅子上,已开口出声。“请她进来。”
山庄外,蔓生冷凝伫立,周管家前来接应,“蔓生小姐,您快里面请……”
走入山庄,走过那曾经来过无数此的地方,她曾经住过这里,曾经以为在这里可以获得幸福。此刻天色刚刚转暗,亭灯却已经亮起。
她的视线望着前方,这条路再熟悉不过。
穿越过鹅卵石铺起的小径,穿越过苍翠的松柏,不知不觉中,人已经来到那幢别墅前方。
“蔓生小姐,容少爷在茶厅……”周管家又是呼喊。
几乎不需要人带路,她也知道那座茶厅在别墅何处,她的步伐笔直,不曾有一丝迟疑,她就要去问个究竟,她不过是前来寻找她的孩子,寻找此刻唯一可以属于她的那一丝信仰希望。
停步在茶厅门口。蔓生看着那道门被缓缓开启,一刹那茶厅内剔透的灯光照下,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那一天初初前来时的情景。
当时她双腿受伤无法站立,她坐在轮椅上,由他慢慢推进。
这一刻,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迈开步伐走进去。
她再次看见他。
他并没有丝毫躲闪,他甚至是端坐于为首正座那把椅子的侧位,那样安然的姿态,望着她一步一步而来。
当她抵达停步,才发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