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疾步进入病房。
“姐!”林书翰喊了她一声,蔓生轻声道,“我回公司去了……”
离开医院,迎面一阵寒风刺骨袭来,蔓生独自走在这座阴沉城市。
淡的天色,像是一场梦魇来袭,忽然间记起那一件一生也盼不到的裙子。
母亲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她的声音传来:蔓儿乖,爸爸一直工作很忙,是因为要给蔓儿买这个世界上最美最好的裙子。
妈,我已经不要那件裙子了。
……
二月开篇,锦悦在年关将至的时刻混乱不堪。
昨日林董事长突然到来,董事会议被临时终止,在间隔一日后再度上演。
但是此番会议内容,却并非是急于立继承人,而是弹劾董事长林家栋。
由冯启振为首,带领数位董事元老以及旧部高管发起凶猛弹劾。弹劾原因是,董事长年迈,无法管理公司事宜,又因为久病不起。生活皆不能自理,精方面亦是不稳定……种种缘由总共八大起因,直接在董事会上直指最高掌舵人的权力。
冯启振更是提出——继承人立位一事将由所有股东高层发起公允投票!
自从林父将股份分配后,他就已经不再是最大股东,一票否决权也不再拥有,所以这一刻的锦悦,变得分崩离析。如果林氏兄弟姐妹四人不能和睦,那么必定会造成如今局面。
为此,林逸凡和林忆珊陷入于彷徨中。因为早在昨日,他们就已经料到会是如此。只是不想,竟会来得这样快。
林书翰则是保持中立态度,表示一切听从董事会多数人的意见。
林父早无法处理公司事务这的确是事实,而今也不知父亲究竟是维护谁,这让林逸凡迟疑不定。
林忆珊对于现状气愤无比,却又无力阻止,可她怎么能让林蔓生一跃成为代理董事长!
最终,两人都无声?许,因为自知反对也无用——此刻是他们暂且败了!
只是今日最让人诧异的是,长千金林蔓生居然没有出席。
她竟然不见踪影。
可林忆珊却一清二楚,她知道林蔓生到底受谁所邀才未能现身!
……
这日上午,蔓生带着高进前来近郊那块项目开发地皮。
只因为一早的时候,萧从泽的秘书突然来电,示意林蔓生带他前去参观开发用地。
本来这件事情应该是惠能接洽安排,但因为霍云舒这两日返回鹏城总部,所以这项任务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寒风本就肆虐,又是近郊的缘故,比起城区仿佛更为寒冷。
蔓生带着萧从泽前来散步参观,虽然冬衣在身,却依旧手脚冰凉。这里呼啸的风,实在太过冷冽。
萧从泽穿了一身军装款大衣。倒是身强体健不畏寒冷,更是兴致盎然。
这一路上,蔓生都在介绍开发方案,萧从泽抽着烟沉?聆听。待她说了好一阵后,他都没有出声,这倒是让蔓生有一丝诧异,“萧副总,今天倒像是特意来这里欣赏风景。”
萧从泽却冷不防道,“我在等人。”
蔓生一时间想不出他在等谁,只是一抬眸却见不远处有人前来,气势汹汹像是来讨债。
再定睛一看,竟然是林忆珊!
蔓生瞧见她那双眼眸带着怒火笔直望向自己,她轻声笑道,“原来是约了忆珊。”
然而,萧从泽并没有言语。既不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等到林忆珊走近后,萧从泽这才开口道,“忆珊,是你来了。”
林忆珊娇嗔的眸光瞥了他一眼,却是对林蔓生道,“我是来找姐姐的。”
“原来不是为了我而来。”他似有些惋惜,林忆珊立刻道,“我和姐姐说几句话,一会儿就去找你。”
说话间,林忆珊特意在他耳边低声道,“其实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萧从泽微笑间颌首,便先行暂时离开。
两人这亲密的举动落在蔓生眼里,她已然看明白其中关系,无法再管也不想再管,“你要是来打情骂俏的。那就别拿我当幌子。”
“谁要拿你当幌子!我只是正好看见你,就找你说几句话!”林忆珊冷声笑道,“总经理当不成,今天竟然让自己的舅舅带头弹劾爸爸!你现在是想连董事长的位置,都要占为己有!你妈妈可真有本事,培养出你这样一个好女儿!你对得起爸爸吗——!”
蔓生突然定睛,比之更冷的女声响起,“你不要在我面前摆出林家二小姐的架子来对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你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林家千金!”
“你的母亲高长静,她当年不过是父亲养在外面的一个情人!而你根本就是个私生女!”寒风凛冽中,蔓生直接对上她,那些儿时从未说过半句的指责话语,此刻全部道出,“从前我总以为孩子是无辜的,不该牵扯到大人犯下的过错里!但是林忆珊。你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你是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当你一次又一次来故意挑衅我的时候,你该知道——”蔓生走近她,轻轻俯身在她耳边道,“迟早要付出代价——!”
那清幽的女声竟是如此鬼魅骇人,伴随着寒风习习,林忆珊心中一憷被吓了一跳!
蔓生轻轻一笑,似叮咛也似结束话题,“我就不妨碍你约会了。”
林忆珊心间已是一阵狂风过境,她一下喊道,“爸爸爱的人只有我妈妈一个!他根本就不爱冯若仪!”
那些话语传来,蔓生全当是耳旁风,她转身往外围的砖房走,只是林忆珊也同样转身追上她。
两人才走了几步。就看见距离砖房不远处,站了两道身影。
“林蔓生——!爸爸也根本不爱你——!”林忆珊还在后方喊,“就算你赢了全世界,可你永远也赢不到一个人的心!”
蔓生望着前方处那几间砖房,也认出那两人。
一人是萧从泽。
而另外一人却是尉容。
为何他会出现,已经无人去探究原因。
寒风凛凛遮迷了眼睛,但是他挺拔的身影却不染风霜。?色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