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重点。
和她在一起没日没夜的干了三个星期,资料做好了,也让我觉得自身有了很
大的提升,思维方式开始由一个学生,逐渐转向成熟。
当时从她那里学到的许多分析手法,思考方式,表达方法,在步入社会十年
之后的今天,依然让我受益匪浅。
而我跟绫子姐姐的私人关系,也因为这几周的日夜相处,逐渐熟络起来。
我脑子里总会有些千奇百怪的想法,表达也比较独特,常常在两个人累得筋
疲力尽的时候,能逗她开心一笑。而她也慢慢收起程式化的ISO标准脸,笑容
里也多了许多天真烂漫,偶尔竟还会有些娇嗔,收工后的杂谈,竟渐渐有了些打
情骂俏的意味在里面。
随着关系发生变化的,还有她对我的称呼。之前绫子姐姐一向称我「陆君」
(君,是日语里对比自己年轻的人的尊称),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陆ち
ゃ」
(小陆,ちゃ,酱,日语里是对比自己年轻的人的爱称),而我对绫子的
称呼,也从最初的高城前辈(高城是她的姓),变成了绫子桑(桑,さ,对人
的尊称。
不称姓,而直接称名加桑,是对关系很亲近的人的尊称,关系虽然近了,基
本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陆ちゃお腹空いたでしょう?このお菓子、あ~げ~る!」
(小陆你饿了吧?这块点心,给你吃)
「绫子さ最近痩せてますね!」
(绫子桑最近瘦了呀!)
「お菓子これで最后だから、褒めてもこれ以上何も出ないよ」
(这是我最后一块点心了,你拍马屁我也没有多余的给你哦)
「最后のもらっての?じゃ半分子してあげる」
(最后一块点心给了我?那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陆ちゃまた靴脱いだでしょ?」
(小陆,你是不是又脱鞋了?!)
「男前のにおいが感じた?」
(感觉到我男人的味道了吗?)
「変な话を言うじゃないの!気持ち悪いしかないのよ!てか陆ちゃの
首についてるのはキスマーク?!」
(不准说变态话!只有噁心的味道而已!唉?你脖子上的是吻痕吗?)
「违う!蚊にかまれただけ!」
(不是!被蚊子咬了而已!)
「嘘つき!こな季节蚊なているわけないじゃ!」
(撒谎!这个季节哪会有蚊子)
「じゃ、蜘蛛かも」
(那也许是蜘蛛)
「嘘つき!蜘蛛は人间かまないの」
(又撒谎!蜘蛛不会咬人的)
「やかましい!また靴脱ぐよ!」
(你再啰嗦,我脱鞋喽)
「バカ!先辈をいじめるじゃないの!」
(你这小混蛋,不准欺负学姐!)
……
(二)
学会进行得很顺利,教授对资料也很满意,为了犒劳辛苦准备资料的我和绫
子,教授提出周五晚上请我们两个吃饭。
地点选在一家教授常去的和式高级餐厅,我们三个人一个单间,没有椅子,
只有一张小桌子,我们在榻榻米上席地而坐。
日本人从小坐在地上,已经习惯了正座(就是屁股坐在自己的小腿上,跪坐),
我从小除了偶尔被老爹罚跪客厅和给爷爷奶奶拜年之外就再没跪过,自然是受不
了跪坐的,只好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三四杯啤酒(5l一杯的鲜紮啤)下肚,绫子这时已面泛桃红,不再
正襟跪坐,而是鲜藕样的两条小腿斜向一边,单手支地,侧坐在座垫上,白衬衫
的领口开了两颗扣,隐隐露出一片雪白,谈笑风生,妙语连珠,笑得花枝招展,
把教授哄得老怀大慰,连连举杯和我们同饮,那场面,简直有如江户时代吉原花
街里的歌伎和恩客一般。(吉原,江户幕府时代的青楼聚集地,有点像中国古时
的南京秦淮)
眼前的绫子,和平时在办公室里温婉端庄如拂面春风的绫子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的绫子,更像夏天的热浪,把你烘的欲火沸腾。
教授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一辈子见多识广,精明得很。喝到酒酣耳热,教授
对我说,「但凡有外人在场,绫子从没有这么放开的豪饮。今天陆君同席,绫子
居然喝得毫不掩饰,你们两个小傢夥关系不一般!」
绫子掩着嘴笑笑,转回头对教授说,「老师,你今天又喝多了,小陆就是个
不可爱的弟弟!」
「绫子连称呼都变成小陆了啊!」
「啊!说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教授也跟着一阵大笑,对我们说:「年纪大了,喝不动了,我今天就到这了,
你们两个接着喝吧!」
教授要走,我们自然不能还坐在这里,跟教授一起出了门,把他送上计程车。
我正准备去车站也坐车回家了,却不想被绫子一把抓住,「还没开始喝,你
怎么就要走啊?走,我们去下一家!」
「地铁快没了啊!」
「有没有地铁跟我们喝酒有关系么?」
「没有!」
「这就对了!」
绫子的酒量真不是盖的,一壶一壶的清酒,一转眼就没了,好在她不逼我陪
她一起喝,要不然不到两回合,我就桌子下面了。
酒桌对面的绫子,背靠着墙,把两条腿长长地伸展开,平铺在榻榻米上,两
只手支在身侧,俏皮的耸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