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抱着夏丽虹为躲右边的车又往后稍微倒了一下,上身向后仰了一下,头就撞在左边那辆失控车辆的车侧边上了,轰地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街面上的车吱溜吱溜地打着转都停下了,夏丽虹倒在地上惊魂未定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身后的张清河,回头一看慢慢地松开了双臂的张清河,见他脸色惨白地头迎下软软地倒在了街上。
「清河--」吓傻了的夏丽虹哑然地低低地叫一声,抖抖索索地伸出手去想抱起张清河……
「别动他!」也不知哪辆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叫道,「快叫救护车!」
夏丽虹慌乱地从衣兜里拿了手机来,却不知该拨什么号,慌乱中,她忘了120这个急救号码了,最后还是旁边那个男人拨出了急救号码。
在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里,夏丽虹一直跪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张清河,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吓得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儿子,我的儿子呢?晓奔--」一边惊惶地向街那边张望,可是周围都围满了人和车,她根本就看不到儿子,不过晓奔在人群后面叫起来了:「妈咪--,妈咪--」夏丽虹想站起来去找儿子,可是身子已经瘫软成了一堆泥一样,根本就站不起来,最后不知是哪个好心人把晓奔给她从人群中抱过来了,夏丽虹一把抱住小脸儿吓得雪白不敢出声的儿子,哭哭啼啼起来,不过这一哭头脑倒彷佛清明了一些,立即就想起一个人来--李谨!现在除了李谨她真再想不起谁来了,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李谨的电话:「李--李谨--」她的嘴唇抖得那么厉害,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李谨--,清河--清河出事了!」
电话那边好一会儿没有应声--夏丽虹就感觉那时间彷佛有几世纪那样长--然后传来了李谨透着震惊但依然镇定的声音:「哪儿?你们在哪儿?」
「幼儿园--幼儿园这边--」夏丽虹声音抖抖颤颤地说。
「我这就到!」李谨说一声挂了电话。
李谨是叫了司机开车到的,车到不了跟前,她就撇下车小步跑着过来了,挤进人群一看那情景立刻就觉得两腿发软,几乎也要像夏丽虹一样跪坐下来,发了半天愣怔才问:「打急救电话了吗?」
「打了,救护车马上到!」旁边一个人说。
李谨就去蹲在夏丽虹的身边看不省人事的张清河,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掉下来了,夏丽虹见她的眼泪叭嗒叭嗒地掉下来,就觉得像找到亲人一样,一把抱住她哭起来。
「别--别哭--,救护车来了,应--应该--没多大事儿--」李谨手拍着夏丽虹的后背安慰她说。
虽然知道这也只是一个安慰,但惊慌中有人说这么一句,夏丽虹还是觉得心里的惊慌定下来了一些,一只手就不由自主地去握紧了李谨的手,彷佛要从那只手上得到依靠的力量。
正在这时,就见躺在地上的张清河忽然「嗯」地一声睁开眼睛,眼珠微微向左右转一下,映入他眼帘的是李谨和夏丽虹的两双喜极而呆的眼睛,「怎么……怎么回事?我……我在哪儿?」他下意识地声音低低地问。
「妈咪,爸爸醒来了!」晓奔大声地叫道,就想习惯性地拍小巴掌。
「别闹!」夏丽虹急忙制止住儿子,转回头小声地说:「在……在街上,刚才车把你碰了一下。怎么?你不记得了?」
「他这是短暂性失忆。」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医护人员说,「来,把人往车上抬吧。」
等张清河被抬进了救护车,李谨和夏丽虹还有晓奔一同坐进去,李谨的司机就开着车在救护车后边跟着。救护车一路吱儿哇啦地向西京医院驶去。
张清河的神智恢复了一些,看着夏丽虹和李谨并排坐着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夏丽虹还握着他的一只手,嘴角勾起弱弱地笑了一下说:「你们俩都在,真好。」
李谨笑了一面小声说:「别说话,安静躺着。」夏丽虹另一只手就伸出去握住了李谨的手说:「我们俩都在,你放心。」
刚从那天塌地陷般的惊恐绝望中回转过来,夏丽虹觉得即使三个人在一起,其实也是幸福的,何况李谨真的让她有一种找到姐姐一样的幸福感和依赖感,每遇到事时这种感觉就很明显。
当然,不遇到事她就会开始对张清河和李谨的关系感到心里酸酸胀胀地,怪不是滋味,有时细想想,她也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自私的,甚至是有些忘恩负义的人。
感到阵阵眩晕的张清河见俩个人那么和谐地坐在一起,都关心地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股的幸福感,暗自庆幸自己这场事出得好,心里但愿他们三人永远都能这么幸福地呆在一起。
旁边坐着的医护人员细细打量和暗自猜测着这三人的关系,觉得这三人的关系怎么那么奇怪但又那么和谐,心里不由得大是惊讶。
一进医院张清河就被推入了核磁共振室去做检查,夏丽虹紧张地抓着晓奔的手坐在走
廊里的长条椅上等候着消息,虽然张清河人已经醒过来了,但脑子里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这个坏念头一出现在脑海里,她急忙地就呸呸地唾了两口。
「妈咪,你唾西马呀?老西说,公共场所要讲卫生!」晓奔睁着圆圆的眼睛批评夏丽虹,他看到爸爸醒来了,一颗小小的心也放松下来了。
「没唾什么,这不口水也没出去吗?妈咪这是干唾,别说话!」夏丽虹正在极度的紧张中,晓奔的话让她有些心烦。
李谨和跟来的肇事车主简单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这个人是一个中年人,也姓张,叫张万栋,因为出轨被老婆抓了一个现行,老婆坐在车里越想越气,就在半路上忽然又跟他闹起来,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档事。夏丽虹从失神中清醒了一点,看着这个人就来气,但心里担心着张清河,所以也没心情和他理论。
只见那事主不停地向李谨鞠躬道歉着:「妹子,对不起了,花多少钱,我出!」李谨就带他去办理了住院治疗等一应手续,办理完了回到长条椅上,夏丽虹一手抓着儿子的小手,一手抓着她的手,想要从这两只手上找到勇气和支持。
有李谨在可真省了她不少事儿,不然在这种惊慌和极度的紧张中,她几乎找不到做事的头绪,当然如果没有李谨,也许她也能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