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觉得他们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把话说开来……这句话让我联想到我和儿子,儿子一直都跟我有敞开心扉去说他的想法。而我呢?好像没有真的对他吐露过心声。所以现在我们的关系和状态好像是我一生造成的呢?儿子说这些话时,是不是也在跟我说同样的话呢?然后,在等待着我的回应吧?
“说的也是,母子之间都缺乏沟通的话,亲情会跟着淡了不说,亲人变成互相看不惯的仇人都有可能。”我绕着弯子回应道,“不过又说回来,薛云涵她也是个单亲妈妈,我挺能感受到她的那种状态的。一个人支持着家,带着一个挺大的儿子,工作和生活的兼顾就足够让人精疲力尽了。她自己可能都需要人来安慰排解,又哪里还有精力去顾及儿子的心理呢?我觉得不怨她,但是你和陈凯这些做儿子的,多体谅多为自己的妈妈着想,不添麻烦就是最好的了。”
“陈凯不懂这个道理,不过好像这半个月里在姚念的影响下开窍了,不那么小孩子气了。”儿子说着,坐直身体,双手撑在床单上,深吸口气道,“这些天里,我一直有在思考,或者说反省,以陈凯作为参照标准。我的话,到底有哪些地方是让妈妈不满意的呢?也许我没有做到处处为妈妈着想,但我保证我没有一刻不试着去感受你的感受。也许有时候我是很冲动,可是我对妈你绝对不是简单的见色起意。可是,妈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呢?我知道的很少。我本来认为我很懂妈你的,可是我发现好像那只是我的自以为是罢了,妈你那些突然的发脾气,我都想不明白根源是什么。”
儿子的语气越说越低落,到最后都垂下头去,闭着双眼。
“你才多大,你妈我又多大?”我于心不忍地伸出手去摸着儿子脖子后面轻抚着,耐心地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心态我都能理解,当妈是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像你这么想。”
我把手从儿子的脖子上移到他的后发上摩挲,凝视着他稚嫩而又俊秀的脸庞,说道:“你这个年纪,会觉得这世界上的道理好像都懂了,自己不再是小孩子一样。就觉得可以和父母啊大人们平起平坐地聊天讨论,还会觉得自己是对的。这些都没有错,都是对的。只是呢,妈妈我呢,比你多活了二十一年,也经历过很多你没经历过的东西。妈妈说这些话呢,不是想说我比你大,所以你该听我的。而是想说,年龄和阅历的差异势必会产生鸿沟。像陈凯和他妈妈其实也是如此,你不会真的觉得他妈妈不能够理解他吧?那么就会有些事情其实和你们作为孩子的是讲不清楚的,或者说没法达成共识的。你看着是觉得妈妈我在生气,但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根本不是在生你的气呢?你会觉得我是在骗你吧?或者你会觉得不能理解吧?”
“嗯?”儿子的露出有些迷茫的目光,继而又垂下头去,“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吗?可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做错了。”
“你做错了,我就应该生气吗?”我轻叹了一声,淡淡地笑着说道,然后我起身,缓缓走到窗边,看着雨水从窗户的玻璃外侧流下,“你这个年纪,还是会把对错看得很重。但从我来看,谁还没犯过错呢?错了可以被惩罚,但为了它而生气的话,没有必要了已经。”
我双手环抱着熊,深呼吸一口气,脑海里浮现着儿子那天背着我跨过深水马路的情景。儿子过了一会,走到了我的身边,陪我一起看着窗外。
“还冷不冷?”我看着儿子,问了我今晚不知道第几次问起的问题。
“不冷。”儿子微笑地摇摇头,“妈妈你似乎很喜欢雨天呢。不,应该说对雨天有着别样的感觉。每次在雨天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你会露出一副平时根本见不到的表情,还有一种状态。”
“是吗?”我淡淡一笑,看向窗外模糊的夜景,“我喜欢雨的声音,你喜欢吗?”
“我喜欢妈妈的声音。”儿子动情地一笑,忽然拐了个弯说道。
“呵,那你还是挺有眼光的嘛。”我笑了笑道,没往心里去,只当是儿子为了让我放松而说的一句玩笑话,“下雨天总是能让人感到平静。而对我来说,听到雨声就像出家人听到的钟声时那样,一切都可以释然。”
“雨夜是可以更让人容易入眠,但若是打雷了的话,又该另当别论吧?”儿子一只手摸上玻璃,凝视着窗外,面无表情地说道。
轰的一声惊雷怒起,一道近在咫尺耀眼的闪电劈下,惊得我身体微微一颤。
“呵,是啊。平静地下着雨多好啊,总是带着打雷闪电,让人心不安。”我微笑着摇摇头,叹道,“人就跟这天空一样,总是那么不安分。放晴久了,希望它下雨。下雨久了,又希望它放晴。更希望放晴和下雨最好能完全如自己的愿。”
“这就是人性吧。”儿子淡淡地附和了一句。
窗户本就不大,我和儿子分别站在窗户的两侧,显得相隔着很远。这样挺好,每当我和儿子离得近的时候,心里便会从一丝涟漪迅速演化为惊涛骇浪。我不是不喜欢那样的感觉,然而我终究不希望那样。
“纵使这窗外的雨下得再大再猛烈,电闪雷鸣得再惊天动地,只要这窗户紧紧关好,那对屋里的人来说,这一切也只是一道任凭欣赏评道的风景罢了。”儿子无奈地苦笑着。
“你看这每家每户的,哪有傻瓜会在下大雨的时候开窗户啊。”我扑哧一笑,托起酥熊,自然知道儿子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却是不想搭理他,所以打趣起来,希望儿子别太认真了,“你想感受一下?难道刚才那么久还没有感受够吗?”
“我本就做着不一般的事,有着不一般的目标,那做出一些一般人不会做的事情也没啥怪的。”儿子倒不介意我的话,反倒是一把将自己那侧的窗户打开了。
顷刻间,原是猛烈拍打着窗户想要侵入却不得的雨滴像是得逞了的魔鬼一般从窗户打开的缝隙争先恐后地不断涌入。而本是被窗户阻隔的微微风声此刻也变得像是怒吼的狮鸣一般。刚还是宁静的享受在现在则是直面狂风骤雨,心绪的变化无处言说。而这一切的改变,只是儿子打开了窗户的一丝缝隙而已。倘若这窗户再打开得大一些呢?又再更甚地去想,整个窗户都打开呢?不敢想象。
“好了,快关上。”瞬间不宁的心绪涌上心头,让我再也没有和儿子平静说话或是打趣的兴致了,不免正色道,“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