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
上万的男男女女如同蝼蚁般在开裂的街道上逃窜。
天空灼烧起来,以压倒性的气势逼迫着脆弱的城市高楼。
于是便到了今天。
男孩望着窗外发呆。
远处苍蓝的山河如此深邃沉默,行将沉入夜晚的黑暗。
大雨瓢泼,令人生倦。
小屋里的三人已经做好了固守室内的准备。
现在他们每日的生活无非检查缸里养殖的鳗蛙,上温室里打理植物,因为金属房顶有破漏,温室里时常积上水,雨姝好不吞易栽上的一株番茄也沤烂掉,黑色茎干软趴趴地躺在脏水里。
在这乏善可陈的生活里,他和雨姝的关系迅速地升温了。
自从少女上次大胆的一吻擦出火花之后,两人之间的情愫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的嘴唇在温室放杂物的隔间第一次触到了一起。
她的辫子轻拂着他的肩膀,痒痒的。
第二次接吻时,男孩便敢将手放上她的胸口。
雨姝用灵动的双眼看着他,吐了下舌头,说:「可别让我妈知道。她不知道什么毛病,对你从来没说过什么,晚上睡了之后就在房间里数落我成天瞎想打你主意。」
男孩的手还放在她的胸口,感受着扑通扑通的心脏跳动。
雨姝脸红了。
「想看吗?」
她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怯怯地问。
男孩点点头。
雨姝忸怩地撩开上衣,两颗小小的乳头露出来。
屋顶渗下一滴雨珠,滴在她的乳尖,一下子就变硬凸起。
他原本想说「你的奶子看着好小」,但立马忍住了。
雨姝羞得扭开了脸,不去看自己的恋人。
男孩小心地挨过去,舔舔嘴巴,含住她的右乳轻咂,舌头微蘸,如同从小溪里喝水时一样。
雨姝抑制着自己的呻吟。
她的手臂抓住他的后背,陶醉在爱欲的狂喜之中。
……这对少年恋人之间的感情不可能逃开海艳的眼睛。
谁都看得出来他俩平日的嬉闹早就超出了正常朋友的范围。
不过这也不奇怪。
在餐桌上聊天的时候,雨姝有时到兴头上,都直接把手放在身旁男孩的手背,她的母亲自然注意到了,在目光交错的一瞬间,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海艳从来没有对男孩说过什么。
雨姝却常向他倾吐对于自己妈妈的怨气。
其实男孩偶尔在晚上醒时能听见母女的房间隐隐传来争吵的声音,空气中似也波动着情绪的戾气,让他心里结了个不舒服的疙瘩。
男孩不寐,等到雨声渐小,天空泛起惨白之色,争吵也停息,在寂静中传来少女的抽泣,断断续续。
他只是心疼雨姝,在她每次红着眼眶向他抱怨时抚摸她的头发;海艳对于女儿无所顾忌地和男孩走得太近极其不满。
女孩的母亲也许不想让他碰她。
可是为什么呢?难不成这片土地上还有别的男人吗?幸存者们一定不会往满是烂泥的荒原里迁徙的。
他那时并没有太意识到背后可能的意味。
***
烈风折断了峥嵘的枯枝。
雪蛟幼体流着血,嘶鸣着奔逃,拖下长长的血痕。
「往右边河谷!右边!」
海艳的双手围在嘴边,向男孩高呼。
她可是个身形矫健的猎手。
男孩心领神会,手执长枪迅速地窜到右边的木桩旁,在雪蛟过来的一瞬间拉开地上的陷阱。
绳索飞快弹开,伏倒在地面上的木刺登时立起,击中雪蛟鳞片残缺的身躯,訇然作响。
男孩正要冲过去,那头鲜血淋漓的怪物突然翻滚起来,带刺的长尾抽搐翻腾。
他急忙向后退却。
就在这当口,那雪蛟使出全身气力撑持起纺锤状的身体,往前方一扎,滑入了下方的河谷之中,顺着湍急的溪流逃遁,转弯消失在视野中。
男孩大口喘着气,跌坐在一片狼藉之中。
一整个上午的徒劳无功。
他太需要休息了。
他一时都没注意到远处姗姗来迟的雨姝和海艳爆发的不愉快。
母亲指责女儿出手太慢错失良机,要不然雪蛟早在到陷阱之前就该倒地而死。
雨姝受了委屈,极力地为自己辩解,但收效甚微。
男孩勉强支起身子,朝着她们的方向走去。
一走近就听见雨姝的抱怨和海艳的横加指责。
他想开口劝她们几句,但争吵已经接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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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补偿今天的损失,海艳支使女儿去滩涂里捉些鳗蛙回家补充储藏。
「找不到足够的吃的就别回来了。」
妇人没好气地说。
他想去安慰女孩两句,但雨姝只是垂着头,愤愤然地挣开他想要去牵她的手,一声不吭地提着桶走过去了。
另外一边的海艳也收拾上打猎用的长枪和手斧,准备往小屋的方向回去。
男孩立在两人之间,感到一阵茫然与无所适从。
伫立良久,他摇了摇头,也走上了回屋的路。
疾风在他的背后呼号。
……屋里暗暗的,陷入一种停滞的无聊中。
男孩百无聊赖地搓着双手,他估摸着雨姝是很晚才能回来了——要装满那只铁桶得花不少时间,何况她少女的自尊也不允许她这么快就回来面对母亲。
这个娴熟的女猎手不免有凶狠的一面,男孩想着,看了一眼角落里沾血的靴子和斧头。
他不得不承认,上午海艳准确的一击确实漂亮,给了他后来追击雪蛟的机会。
可惜还是没有结果。
无怪乎她会责怪女儿。
不过未免严厉了一些?……女人之间的复杂关系向来不为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