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可以多点几份,剩下的带回去,明天后天不用做饭。
她说,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
我点头。
她想了想,说,算了。我不想欠你过多。
看来,女孩不贪。不过,这是小事,用不着就此给她定论。何况,她能吃多少?
女招待过来。五十来岁,华人,戴一副眼镜。招待扫了我们几眼,对我说,中国人?我点头。她改用中文问,以前没见过你。我说,第一次来。
招待马上说,难怪面生。你们等一下。听口音,她是台湾人。她从里面端出一小蝶开胃菜和两杯波霸奶茶,说,老板送的。小菜是辣椒小鱼干,我自己做的。
我问,你是老板娘?
她点头,说,什么老板娘,辛苦死了。
我把两杯波霸推给葛蕾。葛蕾兴奋地说,波霸?菜单上没列,我爱死了。你不喝?
我摇头。
招待再问我一句,你是学院的教授?
我说,不是。
老板娘重新看我们一遍,重新定位我们的关系。
我尝了一筷子辣椒小鱼干,味道不赖。我对老板娘说,特别开胃,好手艺。她说,谢谢。以后常来,喜欢吃我送给你。
我问,你的餐馆地段好,生意不错吧?
她说,当时我们盘下,也是这么想的。对面是大学,两个红绿灯的距离,生意怕要好得不得了。我们就没多想,这是社区大学,学生绝大部分是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听说1/5的学生没固定地方住。我这家的价钱够低了,学生还觉得贵。唉。最近大陆来的学生增多,吃几次就不来了,唉。
老板娘还想说什么,戈蕾吸波霸奶茶的“滋滋”声吸引她的注意。戈蕾的嘴唇丰满,沾上汁液,垂涎欲滴。老板娘微微一笑,问我,你们可以点菜了吗?
我点了京酱肉丝,戈蕾点了芥兰牛肉。老板娘说,好,十分钟之内上菜。
我和戈蕾对坐,我们的腿轻轻相贴。她穿牛仔裤,我穿休闲裤,我能够感觉从她大腿传来的热量。我请她尝辣椒鱼干,问她,辣吗?她摇头,说,一点吃不出来。
两杯波霸奶茶一左一右地放在她面前,我的眼睛从茶杯移到她高耸的胸脯,停留多时。她毫不介意,似笑非笑,稳稳地喝着。我问她,知道波霸的来历吗?
她说不知道。我简要说了说,特别指出,原版波霸是香港艳星叶子楣,在华人世界,她的豪乳蔚为奇观。不过,如果你当时在香港,恐怕轮不上她那么风光。
戈蕾问,为什么?
我的视线焦点告诉她为什么。她笑,身体抖动,胸部颤栗。
菜送上桌。京酱肉丝炒得不错,不足之处,油放得多了点。我问戈蕾,芥兰牛肉好吃吗?她用力点头,说,美味。你要不要尝尝?
我说,可以呀。
不知怎的,我期望她像中国女人,用筷子送到我嘴里。她不是中国女人,当然没有送过来的意思。我自己动手,夹了一片牛肉过来。味道不错,也是油太多。
我们两个人都吃得精光。我问她,还要什么吗?她笑着说,吃太多,我怕走不动路。
我压低声音说,我们谈谈吧。
戈蕾盯视我几秒钟,说,好吧,我们谈吧。不过,我可以先吃冰淇淋吗?
两杯波霸下肚,还有空间吃冰淇淋?我说,当然。这家店不卖,附近有吗?
她站起身,说,隔壁就有。你等我一下。
她迅速背起双肩包,一眨眼就不见人影。我招手叫老板娘结账。她托着装账单和幸运饼的小盘子走过来,问吃得怎样,我指指空空的盘子,说,满意满意。她说,我叮嘱老板,京酱肉丝要按老中的口味做。
我说,谢谢。
她收了现金,说,我怕他多放油,特意交代过。油不多吧?
我委婉地说,稍稍多了一点。
她叹了一口气,说,交代过还这样,不好意思啊。
我说,没关系。上了年纪,怕油腻。
她说,对呀。上了年纪,吃要注意,方方面面都要注意,不能
胡来。
说者可能无意,我倒听出某种警告。警告我不要和女孩纠缠?不至于吧。餐馆老板娘都是八面玲珑的人,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见我第一次来,又是送小菜又是献殷勤,怎么会管我的私事?呵呵,莫如说我自己心虚。
她问,那个女孩已经走了?
我说,没有,到隔壁买冰淇淋。
她频频点头,说,年轻就是好,吃什么都可以。
我说,我要和她说点事,多坐一会儿可以吗?
她说,可以呀。我们不忙。多些人,有人气。要不要加点茶?
我说不用。
戈蕾回来,手捧一支蛋筒,两勺香草冰淇淋堆得老高。她坐下,抱歉地说,我喜欢吃冰淇淋,胃里面专门有块地方,吃再多的东西,那块地方还能装冰淇淋。紧张的时候更想吃。
我问,你紧张什么?
她机械地举起冰淇淋,说,对下面的谈话,我非常不自在。我不是老手,我不愿意谈这些,不谈最好。
她心里紧张,不妨碍她美美地品味冰淇淋,她的舌头来回扫,雪白的汁液流到她手上。我说,太大了,你应付不过来。她挑起眉毛,转动蛋筒,说,不大,比这大的我也没问题。
我怎么听出别的意思。她的舌头紧贴上去,从下往上舔,舌尖接住滴下的汁液。她的激情传给我,我的阳具随之兴奋起来。我说,我喜欢你,愿意跟你交往。
她低垂眼睛,舌头又舔一圈,小声地说,我也愿意。我觉得你Ok。
我不失时机,伸手捏几把她的大腿,说,你有什么想法吗?
她问,你是问,我为什么上那个网站?
我说,不完全是,不过,你说说吧。
她双手握住蛋筒,用餐巾纸擦拭嘴角,说,最近我收到大量的账单和催款单,手机和网络再不付费就要被切断。我父母来电话,总问我为什么存不到钱,烦哪。我干脆不接他们的电话。